“臣妾自知魏候罪不可赦,但求皇上免于流刑,漠北极寒苦地,何况流于幽城?哥哥早年劳苦,身体每况愈下,怎堪幽城苦力刑法?皇上,请开恩啊!”
皇后哭倒在地,凤天翼上前扶起,接了王福送来的香帕,亲手拭去皇后一脸泪痕,轻柔扶回座中,轻拍皇后的肩,“你是一国之母,不合为罪臣哭求。”
“皇上,那是臣妾的哥哥!”皇后出声凄厉。
凤天翼满面惋惜,叹道:“朕以为你会以夫为天,却原来只念故姓。”
“臣妾不敢,只是……”皇后顿语,满腹哀怨出不得口,虽已嫁为人妇,甚至贵为皇后,但却处子如初,所谓夫妇,有名无实罢了。
“魏候罪该万死,朕念及皇后才判予流放,若依国法刑律,查实当日就已论斩,如此,皇后便不用求朕开恩,而是要来向朕索命吧?”
凤天翼用的是玩笑口吻,皇后则面无人色,跪地伏求,“臣妾有罪,但绝不敢……”
“皇后什么都不敢,朕倒纳闷了,大婚当夜,那个替魏候递消息的人,皇后又是怎么敢见的?”
“皇上……”皇后脸色煞白,此时的泪水完全出于惊怕。
凤天翼再次替皇后试泪,轻抚皇后脸颊,温柔得仿佛有无限深情,笑意却令人不寒而栗,皇后明显地打了一个冷摆,随即伏地求饶。
“皇上明察,当日哥哥虽着人送信,臣妾却不敢受阅……”
“你敢的。”凤天翼半笑半嗔,“你若真的不敢,就该在大婚那天接受朕的心意,合卺酒时,朕问过你,可愿与朕一心,共益大凤?你只点头,却无只言片语,你可知朕当时有多寒心失望?”
凤天翼说到此处便冷笑,“朕知你怨大婚之夜,朕不予恩宠,你却不知朕一直在等你供述魏候谋逆之事,等到今日,你仍不愿以真心相对,反为叛贼逆臣哭诉求情,皇后,你要朕如何待你?”
“皇上……”皇后惊惧不已,哀怨已尽,唯有悔痛煞心!
“世人皆道皇家无情,可是皇后,朕至今仍记得五前年在大相寺初见你那一面,素香在手,端庄红颜,连太后都以为朕是为先皇遗命而立后,朕却只为那宝刹中替受灾难民祈福的,魏氏佳敏。”
“皇上!”皇后惊愕失态,抱住凤天翼的腿痛声哭诉,“臣妾有负皇上,然亦托心于五前年那一面,所以不愿襄助于哥哥,却也无法阻止,唯有默然……”
“不必说了,你回去吧!”凤天翼扶起皇后,轻抚皇后鬓角,“你说得很好,唯有默然……”
“不是的,臣妾知错了……”
“那就回去反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是。”皇后再次拜过,期艾而去。
凤天翼沉沉叹一口气,演戏真累,尤其这种儿女情长的戏,还不如跟傻儿胡言乱语来得开心!
“解开了吗?”凤天翼回头笑问。
宝儿憨憨摇头,手上继续解着,嘴里闷闷嘟咙,“原来你不是无情,只是被心仪的人伤了心,跟沈哥哥一样,你们都有心上的暗伤,我虽心疼你们,却跟解这九连环一样,措手无计,爱莫能助。”
嗯,你果然是傻子,心眼都瞎了!凤天翼揪起宝儿,先打一顿屁股再说,敢情这家伙是用屁*眼看出他心仪魏佳敏的!该打!
“又不是我负了你,你打我做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福公公快帮我把皇后叫回来,凭什么让我替她挨打?我不要!我不干!”
宝儿挣扎哭吼,凤天翼充耳不闻,王福则早就退避开了,宝儿只觉交友不慎,又觉得被天翼打了,堪称遇人不淑。
“你不要打我了,我也知错了的,你快放我回去反省!犯错的都回去了,我这个没错的更要回去!”
“你不是知错了吗?”
“我不知错行吗?屁股要开花啦!”
宝儿屈愤不已,凤天翼一松手,他就捂了屁股往门外跑,却被凤天翼拦腰抱回去,轻轻侧放在软榻上,虽然屁股很疼,但还是原谅天翼好了,因为此时感受到的吻不同往常,而是带了歉意一般的……珍惜一般的……喜欢吧……
天翼,我不是傻瓜,我知道的,你不喜欢她。
但是,你也不喜欢我。
我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魏氏一倒,与之有染的朝臣均惴惴难安,已经有不少地方官被彻查出来,虽刑判不一,但无一从轻,甚至只是收受过魏氏贿赂的官员也被抄家斩首,心中有鬼的京官莫不惊惶,心虚者度日如年……
靖王一流也自惶然,不几日,便有三五重臣自罪面圣,供述靖王谋反之意,凤天翼依旧演他的仁厚之君,不然就怒斥请见的臣子挑拨皇家亲情、居心叵测,或者就象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跑去太后那儿倾诉撒娇。
“儿子知道那些朝臣不过误信人言,以为去岁除夕宫宴后,儿子回程途中遇刺是靖王所谋,其实是裕王余孽所为,此事在先皇时虽无明断,但儿子在当时亦不想追究,如今却被个别朝臣影射到靖王身上,只怕太后也略有风闻吧?”
“哀家倒不曾闻听此类恶传,如今只一心礼佛罢了!”
“既如此,儿子就放心了,只要不令恶言扰了太后,靖王那边,儿子自会着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