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三太爷和太太爷的圆滑,是决计不会去做这事帮忙的。
而找三房帮忙,就不一样了,三房和大房是亲兄弟,她帮忙本就是应该帮,不会像三太爷和太太爷那样,会从大房敲诈出一大堆好处去。
而且,三房帮了这个忙,也不亏了三房什么,不是吗。
老太太说道,“比起三太爷和太太爷,还不是老三媳妇你要好得多,你们和老大是亲兄弟,关系更亲得多,你这里能帮忙,我们又怎么找到三太爷他们那里去呢。咱也不是非要你和那温大人有什么接触,你写封信过去,看他怎么说,也就是了。要是他能够帮忙,那是再好不过,要是他也觉得为难,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你也是尽力了,也是对不住大房了。”
乔婉垂着头,嘴角带着讥讽,心想三房即使不帮大房这次,又有哪里对不住大房了吗。
倒是大房,有对三房好过?有在三房日子难熬的时候伸出过援助之手吗。
前阵子还一直想霸占去三房的产业,现在老太太说这话,真是个笑话。
虽然乔婉在心里极尽讥嘲,但是,想到乔大爷的情况,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老太太和黄氏有多么讨人厌,乔大爷当年却是的确和乔三爷兄弟情深的。
老太太这话已经是放软了身段的了,她觉得安氏怎么也该听一听。没想到安氏还是十分为难的表情,说,“不是儿媳不帮忙,我也很想帮大爷的,但是,这温大人,的确是和我家没有太大的渊源,怎么好开这个口。”
老太太的眉皱了起来,“那什么才叫很大的渊源,他都收婉儿丫头做义女了,他要不是很看重和老三当年的情意,会做这种事情吗。”
这话,老太太倒是选择性将温大人还帮忙解决了大房想强占三房产业这件事忘记了。
安氏抿紧了嘴,没有说话,乔婉抬眼看了看脸色也不好的老太太和黄氏,也不说话。
一下子堂屋里就完全没了声音,只听到从外面院子里的树上传来的早蝉的鸣叫声。
乔婉就转脸去听外面的蝉鸣,看气氛的确是太尴尬了,才打破这沉默地说了一句,“娘亲,外面有蝉叫了。蝉是不是还叫知了。知了,知了地叫,它到底知道什么呢。”
安氏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叱道,“别在这里闹,要玩出去玩去。”
乔婉略微委屈地瘪了一下嘴,说,“我也是看大家都不说话,蝉叫着知了,倒是好玩多了。”
老太太又轻咳了一声,说,“老三媳妇,你看看老大现在的样子,要是老三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不帮这个忙的,这对你来说,就真只是写封信的事情。要是那温大人,真不帮,咱们就绝对不会再提这事,会去找别的法子的。”
安氏眉头愁了下来,带上了哀伤,好久才说了一句,“母亲如此说,那就给温大人写封信吧,只是,却不敢肯定温大人还在高邮没走,说不得已经走了。”
老太太和黄氏看她软了口气,已经露出了高兴来,老太太说,“那以免耽误时辰,现在就写吧。”
乔婉咬了咬下唇,对安氏欲言又止,安氏没有看她,起身来,笑了一下,说,“婉儿,你来执笔吧。”
老太太有些吃惊,不满说,“婉儿丫头才多大,她能写出多好的字。”
黄氏也是这个意思。
安氏却说,“婉儿的字比我的字倒是要好些,而且,我一个寡妇,即使是为了大爷的事情,也断然没有给一个外面的男子写信的道理,还是让婉儿来写吧。”
老太太和黄氏便也不好说什么了,只牛妈妈嘀咕了一句,“要心里没鬼,还在乎写封信么。”
刚嘀咕完,就被黄氏剜了一眼,她就赶紧闭了嘴。
乔婉也听到了她的嘀咕,不由在心里又对她的厌恶多了一层,觉得这世上怎么能够有这样小性儿爱说这种话的老婆子。
安氏带着乔婉去拿了笔墨信纸信封来正房堂屋,在桌子上将信纸摆好,安氏磨着墨,安氏还没说话,乔婉已经写下了几个字“义父见信如晤”。
乔婉的字虽然并不是非常流畅规整,但还是看得下去的,带着一股子嚣张和潇洒的气韵。
老太太瞄了那个字一眼,没有再说话,黄氏看了也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可了,牛妈妈也去看了一眼,不过她不识字,便撇了一下嘴,说,“没想到婉儿姑娘还是会写字的。”
牛妈妈这么说,其实是觉得乔婉还算有可取之处,不过话说出来,就偏偏那么难听。
乔婉根本不想理睬她,连头也没抬一下。
黄氏则说她道,“妈妈,你别在前面挡住了婉儿丫头跟前的光。”
牛妈妈赶紧哎了一声往后面退去了。
老太太想自己说什么,乔婉就写什么,没想到乔婉根本就没有等她说,就自作主张刷拉拉地自己写了下去。
“昨日同义父分别,不知义父今日是否已然离了高邮,如若此信能被义父看到,婉儿家里有事,便想请义父再施一次援手。”
之后就把乔大爷和戏子俜霖的事情说了,乔家找俜霖找了几年了,现在总算知道了俜霖的下落,但是俜霖改名换姓之后成了江苏新上任的提刑按察使傅大人的清客,乔家一家现在无功名在身,哪里敢和提刑按察使傅大人的清客对上,所以,如若温大人方便帮忙,或者知道更多的有关傅大人及其清客的事情,给他们家一些消息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