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看自己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心里就越发焦急起来,她可不想真跟着林保走。
所以换乘马车之后,乔婉倒觉得自己来了机会。
一路南下,新皇登基,各个地方的查验都非常严格,但是林保却总有办法很容易地就通过了。
乔婉作为女眷,在从船换成马车之后,林保就又安排了一个小丫头来伺候她,小丫头沉默而伶俐,但是也是个哑女,总是对着乔婉比划,乔婉本来就焦虑烦躁的心,在遇到她啊啊比划的时候就更是焦虑烦躁了。
时间已经是十月底。
天气是十分寒冷了,所幸马车里布置得暖和,并不是太冷,但是连着好些日子坐车,还是十分难受。
林保他们现在是要回乡过年的跑商商队,一路虽然算是车马兼程,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商队每到一地还会花时间去买些东西。
即使距离目的地并不太远了,商队依然保持着警惕性,进入北海县后,商队就停了下来,因为商队的通关文书是到北海县的。
乔婉一路虽然能够做到的事情很少,但是却并没有放弃寻找逃跑之法。
乔婉因自觉自己欠了林保一命,且林保也没有将她和她儿子怎么样,女人自然就心善心软一些,故而一直想的是自己逃跑之法,却没有想在关卡处嚷嚷起来,害得林保一行人暴露身份,以此来让自己得救。
自然,这样的做法,也是有乔婉的考量在的。
虽然大雍对女子的束缚并不算十分之严苛,但是,她作为一个女子,这样被林保抓了三月之久,要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自己,以后她的名节自然也是没有了。
所以这样不在关卡处泄露林保的身份,也有保护她自己的原因在。
自然,乔婉的这种乖巧,也让林保渐渐对她生出了松懈之心,以为她的确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了。
因为冬日严寒,马车的车窗是封死的,里面又挂着厚厚的毡子,除了马车前面的门缝,几乎就是密不透气,乔婉终日被封在里面,几乎就是不见天日,但她经常将耳朵贴在马车壁上听外面的声音,以判断他们行走的路线。
乔婉对大雍地图是有一定的研究的,这么一路听,便也知道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乔婉完全不知大皇子之事,也不会想到林保这是要拥护大皇子入海以后汇聚力量打回来,她以为林保只是想个办法逃出大雍,然后到别的地方去生活。
马车驶入了北海县县城里的一座宅子里,北海县属于青州,此地也是大雍的流放之地,有着它的繁华。
虽然无人和乔婉说,商队的其他老少爷们儿是林保的手下,不会来和她说话,照顾她的哑女不会说话,而且也不知道一路行程,林保不会和乔婉说他们的行程,但乔婉凭着自己的判断,便断定这里是北海县了。
在宅子里入住之后,林保就去忙去了,乔婉被安排在宅子深院里的一个小院里,仆人训练有素地为她准备了一应洗漱用品,又端上了吃喝之物,乔婉好多天不曾好好洗澡收拾,正是觉得十分难熬,不过她一向十分坚韧能忍,这一路上,对着林保是一句抱怨也无的,沉默而略带忧郁,林保于是对她更是又爱又怜惜,觉得让她跟着这么一路颠簸,是受了苦,所以这么有几天休养生息的时间,就不会对她有任何亏待。
乔婉也饿了,先洗漱一番,就坐在桌边吃饭,明明只有她一人,桌上也摆着十来道菜,而且还是她喜欢吃的扬州菜。
乔婉也不说话,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了,吃了个大饱,才对旁边伺候的仆妇说,“让多准备些浴汤。”
所幸这次的这个仆妇不是哑婆,不然乔婉总是对着不能用言语回应自己的人说话,都感觉自己要不会说话了。
仆妇应了,就让人去准备了洗浴的浴汤,又伺候乔婉洗了头,要伺候乔婉洗澡的时候,乔婉让仆妇出去了。
乔婉这是自从生产就没有沐浴过了,之前是要坐月子,后来是在路上,没有条件。
乔婉好好洗了个澡,洗得惬意,心里则是有些唉声叹气。
虽然净房里摆放了有两个暖火炉,算是暖和,但是冬日洗澡,还是怕冻到,她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是没有任何资格生病的,故而是格外爱护自己的身体健康,洗得差不多了就赶紧起身来擦身穿衣裳。
刚将里衣穿好了,就听到身后的房门的帘子发出了声音。
她赶紧将衣带系好,以为是那伺候她的仆妇,还说道,“等一会儿再进来收拾浴桶。”
没想到却没有听到那仆妇的回答,而是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冬日干燥,这些膏脂拿来给你。”
乔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惊,赶紧将中衣抓到手里,人也转过了身来,看向转过屏风进来的林保,皱了眉头说道,“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语气是很不满的。
林保还是那个胡子拉碴的样子,因他是连鬓胡子,胡子一长,看起来真就是四十岁的人了。
他手里拿着两只精巧的盒子,那盒子简直和他完全不搭,不过他目光像是带着火,直直将乔婉看着,看得乔婉心神不宁。
乔婉生了孩子之后,一天到晚地忧虑自己和孩子的处境,养孩子又实在是十分费心力,故而她在月子里的那一个月,她就瘦了不少,这从京里往外逃的这些日子,又是吃不好睡不好,就更是瘦了,甚至因为这种颠簸,也许也是心里太焦虑,她甚至不再来*。
乔婉瘦得下巴都尖了,那么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