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的嘴角也流出了血,身上的骨头似要被捏碎了般,“能,能,能,女侠饶命。小的有眼无珠。不识抬举。”其余的狱卒见状,也纷纷拔出了刀,向蔓歌砍去。蔓歌将手中的狱卒往后一甩,一个闪身便刺伤了刚刚对她行刑的两人,两人的右手皆以废掉。
看着躺在地上吃痛滚动的两人,蔓歌又向那狱卒走去,将他的脚一个利落便砍了下来,痛的狱卒直叫唤,“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错了,求女侠饶小的一命。”
“我不是什么女侠,我为什么要饶恕你呢。”说着,蔓歌的剑就刺向了那人的脖颈。“啪。”一颗石子打中了蔓歌的剑,“姑娘手下留情。”
蔓歌的剑也停在半空,向门口出现的人看去,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请姑娘手下留情。沧澜,你去将云巧他们放出来。”沧澜?这个人的名字怎么这么熟?
“我要不是不放他呢。”
“那就请姑娘自便。”一语道尽,蔓歌的剑就深深的刺了下去。不偏不倚刚好将剑插入了那狱卒的肩上,蔓歌冷漠的拔出了剑,将血迹在那人的身上擦了擦,觉得干净后,才收回了剑鞘中。一言不发的向门外走去。
那名男子见蔓歌默不作声的准备离开,突然出声了叫住了她:“你就不想问点什么?”
第二十四章
那名男子见她停住了脚步,接着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谁?”
“你是谁,与我何干?发生了什么事,又与我何干?”
“你就不觉得冤枉,无故受了一顿刑?”
蔓歌笑了,“有什么冤枉的,人的命是注定的,今日,是我命里的劫,与其埋怨,不如走好下一步。”
“呵呵,不错,好想法。那你又是谁呢?”
“我是谁,又与你何干?”说完,蔓歌拖着快垮掉的身体走进了雨里。
“皇兄,你真的不管她?她受了很重的伤。”苏云巧走到北天云的身边,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随她去吧。”北天云刚一迈步,就听见不远处,一人倒下的声音。回头望去,蔓歌浸满血的单衣,在雨里开出了耀眼的血花,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竟有一种刚烈的美。北天云不顾蔓歌早已打湿的身体,轻轻将她抱了起来,看着她倔强的眉头,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这个女人,有趣。
蔓歌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干净的地方,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墙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伤口也包扎好了。只是重伤在身,身体根本无法动作。一阵脚步声渐进,蔓歌凌然拔出长剑,直直的刺向了来人的脖颈,剑刃离喉一寸时,来人淡淡的开口,不逃不躲,:“怎么,你一醒来就要行刺你的救命恩人?”
北天云看着蔓歌被包扎好的伤口又流出了汩汩鲜血,脸上的冷汗划过了脸庞,嘴巴白得像是覆上了一层白霜,领口处微露出来的鞭痕依稀可见。蔓歌将剑架在了北天云的脖子上,无力的双手握着长剑也开始不自然的抖动。
一切种种迹象告诉了北天云,她很痛苦,她在逞强。“我让你救了吗?就算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尽管蔓歌如今已经成了强弩之弓,但蔓歌的嘴巴却不饶人。
“那么请你伤好了,再来杀我吧。”北天云用手轻轻一弹架在脖子上的剑,蔓歌就吃痛放了手,身体也失重向后仰去,却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又裂开的伤口让蔓歌无法动弹,
只好乖乖的躺在北天云的怀里,重重的喘着粗气,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乱动。傻!”
“来人,传大夫,顺便把地上的剑也拿下去。免得她又做什么过激之事。”躺在怀里的蔓歌,蓦然又挣扎着起来,大吼道:“不!我的吉泰!不要带走我的吉泰!”
蔓歌身子不稳的摔下了床,拖着快要撕裂的伤口,一步一步向扎兰吉泰给她的剑爬去。北天云也是一愣,没想到她受了伤,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着她轻轻抱起落在地上的剑,宝贝似的将它抱在怀里,眼里的目光不再那么刺人,而是那般的柔和,像是看着恋人般的幸福。“吉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放心,我一直都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吉泰……”
抱着剑的蔓歌,一下没了声音,倒在了地上。北天云本想将剑从她的手里拿出来,奈何她抱得太紧,便只好由着她。大夫来了后,说要检查胸前的伤口,北天云无奈又只好生生的掰开她的手,将剑取了出来。
蔓歌昏过去后,混混沌沌的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梦到了爹爹,娘亲,还有吉泰,他们还在,楼兰也还在。忍不住哭了出来。一直守在蔓歌身边的北天云,看着蔓歌眼角溢出的泪,小心的替她抹去了。
“做梦还流泪,真傻。”又想着自己第一次这样对待女人,莫名笑了笑,是她傻还是自己傻呢。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太特别。活得太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虽然长了一张平凡的脸,但是为什么看着她就是有一种熟悉之感,心里还会不安分的悸动。
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呢,大概在三年前,那个不认识他,受了伤却还是跑出来救他的女人。不过,她现在过的好吗。那个人又对她好吗。应该不好吧,楼兰一夕之间被灭了,她不知还在不在这世上。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了窗户,一个似乎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倚在床边,守着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女人。闭着眼睛的眼珠微微了睁了开,偏过头看了看床边的人,眼中的戾气也消失干净,心中不免有些暖意。这个男的,不认识自己,为何还要对自己这么好,上次差点杀了他,他竟然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