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气馁,纠缠道:“段少侠,你卧病在床究竟遭遇了什么?能不能说明白点儿?好让人担心。”
他以为段无痕又有什么病痛,隐忍不发,讳疾忌医。
段无痕回头望向身后的卫凌风,以及诸位五毒派的长老。片刻后,他终是转过头来,沉声开口:“姑姑拿来几册画像,催我成亲。”
沈尧笑道:“哦?别这么苦大仇深,结婚生子,真是好事,恭喜恭喜。”
第44章清案(六)
段无痕道:“你笑我,是在幸灾乐祸?”
沈尧认真解释:“绝非幸灾乐祸。你要是不愿意,不妨和你姑姑直说,你要是遇到了意中人,不失为一桩美事。”
段无痕向他斜睨一眼:“说得轻巧。”
沈尧又笑:“段少侠,你有没有看中的姑娘?”
段无痕斩钉截铁:“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沈尧心道:他不会和我一样是个断袖吧。
沈尧自认为是一种偏执的断袖。他不会对除了卫凌风之外的任何一人动心。至于段无痕是什么情况,沈尧摸不准。
段无痕很快补充了一句:“我只愿把毕生精力花在练武上。”
原来如此!
段无痕没再讲别的话。他走向某一扇房门,门开后,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冲得沈尧打了个喷嚏。
刑堂位于地下,四处森寒阴冷,如同隆冬腊月。石门坚硬而稳固,黑中泛红,呈现出一种被污血浸透的颜色——除了沈尧,大家都是神态自若。
沈尧抬手,摸了一下墙壁,指间沾染了黯淡风干的血迹。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被卫凌风拽到另一个角落。在这里,他竟然见到了苏红叶。
苏红叶被绑在木桩上,肤色红润,衣裳整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但他的眼神很焦灼,神似一只待宰的羊羔。
十步之外,尚有另一人在受刑。
那人躺在木板上,嘴中塞了布条,双手被绑在背后。行刑者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剖开他的腹部,让他亲眼见证自己被开膛破肚。
沈尧喃喃道:“他有什么错?”
某位侍从回答:“一个魔教余孽。”
沈尧:“余孽?”
侍从:“我们活捉了他。”
大概是云棠上门砸场的那天,这个倒霉鬼被段家人活捉了吧。沈尧一时语塞,站在卫凌风的背后,双手揣进袖子里,许久都没有抬头。
五毒教的长老已经和苏红叶说过了话。那位长老语气沉痛,却没有半分失态,只说:“红叶,老夫收你进门那日,本欲传你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