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的心情很复杂。觅江一战,死了太多人,每当记起那天的惨状,他胸中都有一团郁气。
他停下脚步,调理呼吸。
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尧背着竹篓,走向药田,远远望见几亩药田中……人影重重。
两位师叔坐在药田旁边,头顶搭了个凉棚。王师叔一边饮茶,一边感叹道:“在这里养老,甚好。没有规矩,也没有约束,还有一群人,帮着我们侍弄药草。”
何师叔没应,只冲远处喊道:“喂!穿绿衣服那人,你翻土要翻三遍!金根莲特别娇气!你不能偷懒啊!”
今天只有一个人穿了绿衣服——那就是常夜琴。
沈尧惊了。
常夜琴脾气火爆,还是副教主。他听了何师叔的话,竟然没生气,只说:“三遍就三遍,我又不是没力气。”
说完,他一锄头铲进土里。
为什么今天,药田里有这么多人?
原是因为,卫凌风来了。
卫凌风穿着一身白衣,左手食指上戴着掌教之戒,翩然不染尘埃地站在药田里。他右手拎着竹篓,正在弯腰采集草药。
沈尧狂奔过去:“师兄!”
卫凌风道:“阿尧?”
沈尧道:“师兄也亲自来采药?”
“今日有空闲,”卫凌风拔起一根玉首草,“我想给你做一顿药膳,稍作温补。”
沈尧搭住他的肩膀:“你疗毒疗得如何了?”
“已经化完了,”卫凌风如实说,“自从将无量神功练到第九层……”
沈尧惊叹:“你从第八层又升到了第九层?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晚的事。”卫凌风道。
沈尧疑惑:“昨晚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卫凌风颔首:“你睡着以后,我去庭院中散步……”
沈尧猛拍竹篓,夸赞道:“大师兄,你真强!晚上散个步,都能悟出奥义。”
话音未落,竹篓被沈尧拍成了烟灰。
卫凌风嘱咐道:“你内功陡增,定要勤于练武,以至收放自如。”
沈尧点头:“一定。”他也伸手去采药,指尖与卫凌风相碰。卫凌风握住他的手指,反复摩挲。而他单膝跪在地上,故意和卫凌风掌心相贴。
“师兄,”沈尧低声道,“无论前路如何,我会陪着你。”
繁盛茂密的草丛中,清香盈满肺腑。蓝天白云好日光,卫凌风的竹篓忽然罩了下来,罩在他和沈尧的头上。竹篾编织的细密帘幕圈紧他们二人,卫凌风凑近了亲吻沈尧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