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当中,能看见他脚步翻飞,已经跑了过来。
显然,白淑宁也看见了,她站起身来,凑了她的身前:“公主何必在意那些是非对错呢?我只想让你知道,君正在意我,那就真的就足够了。”
扶苑抿着唇,他二人夫妻一场,心中凄凉。
可两年夫妻,她仍旧坚持说道:“我不信。”
白淑宁勾起双唇来,低声说道:“那你猜他是信我还是信你?”
说着她尖叫一声,往后一退就掉入了湖水当中……
扶苑一回头,正对上苏君正怒不可遏的眼,他大喊一声随手推了她一把,飞身就投了湖里去救人。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自己要不要也跳下去算了,看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惜她两世为人自来娇贵,是半点罪也不愿遭,只冷眼看着他在湖里起起伏伏。
晚霞点点映着湖面,长安公主犹如一塑泥雕,不多一会儿,苏君正将人托出水面,放在水榭上面,他力气用尽,在水榭边上看着她,微微喘息。
“是我错,是君正欺骗在先,公主不必殃及她人……公主有气尽管对我使就是了,淑宁从小娇弱……”
“的确是你的错,”扶苑笑,打断了他,她见他苍白的手指就扳在水榭的边缘,顿起恶意:“苏君正,我成全你们,成全你们。”
说着一脚将他踢翻,让他又掉入湖水当中。
如此不日,公主府一纸休书,进面首无数,又待数月,扶摇降生。
第一章
十五年后
“聆听教诲!”
随着一声高呼,跪在地上的扶摇顿时站了起来,今日是她满十五岁的及笄大礼,座上宾客无数,母亲最后教诲两句便是礼成了。他们的目光都看着这位永乐小郡主。她长发绾在脑后,一支孔雀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少许流苏从耳边垂下,身上一袭烟青长裙,裙摆上尽是精美的细纹锦绣,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日淘气模样十分不同,娇俏十分。
座上的长安公主扶苑也很是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刚要开口说话,忽听院内喧哗起来。扶摇十五岁的及笄大礼,这种场合也不知是谁这般大胆过来闹事,正是疑惑,那沈家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就冲了进来。
她后面跟着几个小厮抬着个少年,哼哼唧唧的躺着。
看这架势竟是来者不善呢!
长安公主眯起双眼,那沈家老太太在众位宾客面前一拄拐杖,是气愤非常:“敢问公主,可还记着与沈家的恩恩怨怨?”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本宫早就不在意了,怎么了?”
“那既然旧事已经过去,现在得有多大的仇啊,小郡主竟给我家悦言打成这个样子!”
她话音刚落,孙儿沈悦言哀嚎出声,配合得紧。
长安公主叫人搬来椅子让坐,沈老太太只站着不动,她如何不知是小郡主及笄大礼,想必就是故意做法非要找个说法罢了。
扶苑看向女儿:“扶摇!怎么回事?是你给悦言哥哥打成这样的?”
她故意咬着哥哥的字眼,扶摇也不回答,只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担架旁边,上面少年敞胸露怀地躺着,能看见身上青青紫紫,都是痕迹。
沈悦言还抱着条腿,看模样伤得不轻。
扶摇抱臂以对:“沈悦言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还没去你沈家告状,你还敢倒打一耙,在我大礼的时候过来捣乱!”
少年拿眼色瞄着自己的祖母,沈老太太扑腾一下就是跪下了。
“还请公主给老身做主!”
“夫人请起,”扶苑看向扶摇:“扶摇,你缘何打人?”
“回母亲的话,”她昂首道:“一早我出去请皇舅舅观礼,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他,”扶摇一指点在沈悦言的脑门上:“这小子出言不逊,张口问我是哪个爹给主持,你们说我是哪个爹生的?世人皆知我是私生女,凭白的拿我耍戏,我当然气不过,这就扭打了起来。”
长安公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生扶摇的时候的确是私生,饶她怎么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可触及女儿的身世仍是恼了。
可一身怒气无处可发:“当街打架,成何体统!”
扶摇对着那沈家老太太一扯衣领,作势要脱衣裳:“沈老夫人只知沈悦言挨了打,却不知我身上也尽是伤处,要不要当场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