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似乎充满掠夺——掠夺一切你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手段。你并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别说你爱我。”
说完这些话,他转身即走,再不回头。
其实以他性格,最讨厌对人啰嗦。可是有些话如果不说,章家小姐永远会觉得这世界上只有她最最无辜和可怜。
不错,的确总是流泪的那个是她,另外一个哪怕把自己脖子仰得断掉,也不肯任泪水夺眶而出——她是那样吝啬。
然而不知为什么,她越是不肯哭,那样子却越引得他怜惜。
她就像一颗倔强小草,不论环境多恶劣,顽强生长,尽力快乐,她把身边每一个人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不了解她的人只看到她强势的外表,而他碰触到的却是她迷路孩童一样、渴望幸福与依靠的胆小灵魂。
对他来说,就算别人眼泪再汹涌,可真正需要怜惜的人,其实是她。
顾辰坐在皮椅上,回想之前去找章真瞳解除婚约那一幕,心里涌起深深懊恼与愤怒。
那天她哭叫着说“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他以为她只是太过激动,所以才那样讲,却没想到时隔不久,她竟真的心狠手绝,找她舅舅一起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做出一番伤人事。
或许从前他可以不在乎许瞳死活,可是现在,连他都舍不得再去伤她分毫,却有人敢在他眼皮子下头把她打伤成那样。
那张脸是他决定要捧在掌心呵护的,却被那姓钱的烂人轻易所伤。
想到这里,顾辰怒气勃发,再也坐不下去。
他拨了一通电话,冷冷问过对方人在哪里。得知其人正在家中,他说:“哪里都不要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电话挂断后,他腾地站起身,脸上闪过一片阴狠肃杀。
有些话,看样子他必须当着章真瞳的面,郑重挑明。
他得让她知道,许瞳是谁也碰不得的,因为那是他的女人。
顾辰飞车赶往章宅。
他见到章真瞳时,她正在房间里对着落地镜摆弄一条洁白婚纱。看到他来,她立刻转头,绽放满脸笑容甜腻腻地问:“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看这件婚纱好不好看?我特意在法国定做的,为我们的婚礼!”
顾辰兀自走到沙发前坐下去,淡淡掀动嘴角,浅薄笑容看上去略有些讽刺,“别再发疯,你该醒醒了,你自己心里其实最清楚不过,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婚礼存在。”
章真瞳脸上的笑容立刻碎掉,她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疯狂地撕扯婚纱,边哭边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既然这样,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我不如死了算了呀!”她忽然扑向桌子,从果盘里抽出削皮的水果刀,把它横在自己手腕上,一副要割下去的样子,“顾辰,你真的不要我了,是吗?那我不如这就去死!”
她那副不要命的样子,已经接近疯狂,一只手压着刀子向另一只手的手腕割下去。
顾辰并不上前阻止她。他看得精准,她那一刀划下去以后,刀口只浅浅一条,渗出的血丝恐怕连一张纸也浸不透。
他不由冷笑,“抱歉,我对寻死的人一向缺乏同情心。”
自己都已经决定放弃自己,他又何必多事去劝当事人充满希望地活下去?
“你如果想死,我一定不拦着;甚至我承诺你,假如你在这把刀下可以死得尽透,我一定立刻办一场隆重的冥婚娶了你,给你顾太太的名分;可是如果这把刀只是你要挟我对你屈服的手段,那么请原谅,我对此毫无感觉。”
他看着章真瞳,忽然挑起眉梢,“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吗?疯癫又狼狈,让人觉得愚蠢和丑陋。”
章真瞳许久以来用作杀手锏的招数,就这样被眼前男人轻描淡写的无视掉了。
她的手蓦地变得无力,银光闪亮的水果刀从她手指间叮当一声摔落到地上。她委顿下去,用手捂着脸颊嘤嘤痛哭,“顾辰!顾辰!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明明她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她骗你利用你伤害你,可我却爱你守护你对你忠诚!但是为什么你要选她不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负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麻痹,我要吐了,揉胸口!!自己的文字把自己快恶心死的,我是不是jj的第一人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