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这样算了,但还要借严公的名头和手上的人,才能震得住。”
严竞哦了一声,又勾了笑:“让我吓唬他?”
“也不尽然。”崔旻失笑摇头,“我又问过表妹的。乳。娘,。乳。娘说事发当日他曾见过一个神秘人,之后看到他去跟神秘人会面的几个小丫头,都被他用各样理由调到了队伍的前面去,换句话说,山塌埋人的时候,那些丫头们全死了。”
严竞心里咯噔一声:“借刀杀人啊,这可了不得,他分明是知道前面会山塌啊?”
崔旻点了点头。
此时崔昱和崔易二人跟了上来,崔易怔怔的看崔旻:“你们说的……是赵洪?”
崔旻回过头去看他,见他似乎还不是很平静,点了头之后就赶紧劝他:“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姑妈和文湘不能枉死,查明白才最要紧。”
崔昱接了话:“但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严竞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崔昱才又开了口:“从那些削尖了的石头来看,凶手应该是早就预备在此地的,为的就是能够一击致命,而且如果赵洪就是内应的话,他本来应该是不需要去见那个神秘人的,这毕竟有暴露的风险。但是当天他们到达这里时恰逢暴雨,这一场雨打乱了凶手原本的计划,山上他们是肯定不能埋伏了的,所以才会以某种信号约了赵洪见面,而赵洪就带着姑妈他们在此地耽搁了近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其实是给凶手重新布置的时间。”他稍微顿了顿,又往那堆泥石的方向指过去,“不知道严公和大哥哥方才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尖石有的还绑有很粗的麻绳,我想应该是凶手用来固定石头的,在山塌之前他们肯定冒险上去过一次,把尖石固定了之后,在山下掌握着麻绳的另一端,只要割断麻绳,石头一样会落下。暴雨造成的山塌可能本来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应该是恰好,而这个恰好,也正好替他们掩盖了罪行。”
崔旻皱了皱眉头,提步又回到那堆泥石处,细细的看了一番,才重新折回来:“确实是有麻绳的。”
严竞颔首沉思了会儿:“这样说来,所有的事情就能连贯起来了。可是,前提是。乳。娘没有说谎。”
崔昱一怔:“她如果说了谎,跟慧真姐姐一核实,不就露馅了吗?”
严竞笑了笑,又去问崔旻:“你也不怀疑她?”
“一开始怀疑过,但是她的话我找不出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错了,”严竞打断了崔旻的话,“她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赵洪和神秘人的见面。”
兄弟二人皆是怔住,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严竞。
严竞敛了笑:“死无对证。”
仅仅四个字就让二人豁然开朗。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氏说,看到了赵洪和神秘人见面的不止她一个,可是其他见过的人都死了,那么谁能来证实这一点?
崔旻脸色立时就黑了:“所以这个鬼,也有可能是叶氏?”
“还有可能根本就是两个人。”严竞挑眉看他,“按你的说法,赵洪和这个叶氏,应该是此行之中最有脸的了吧?”
崔旻其实对于跟着崔婉来的袁家奴才不是很清楚,听严竞这样问,他就把目光投向了崔易。
崔易一开始听的有些懵,这会儿已经品出些味儿来,想了一下才说道:“我姑妈身边还有一个妈妈一个大丫头,但是都没有活下来。”
人可能都有这种心态吧,如果第一次听一个人讲一件事,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毫无破绽,就会潜意识的相信他。
可是当有人告诉你,这个人也许有问题,你再回过头去想他说的那些话,似乎总能找出一些不同寻常来。
就比如眼下,崔昱眼中灵光一闪:“大哥哥你记不记得,咱们府上每每有女眷外出,总管们管的都是外间事,丫头仆妇都是有婆子们统一调派,三年前祖母去徐合的时候,母亲不是还在家里分派过王升家的一路上要管好底下人吗?”
崔旻咦了一声,又想起来那句“但是赵洪吩咐了,她们也不敢不听”,眉心突突的:“她说谎?”
严竞看二人似乎是陷入了迷惘之中,既然有心帮他们,便多问了一句:“你们指的是什么?”
于是崔旻便将叶氏的那些话详尽的告诉了严竞。
严竞听后沉思了许久:“这话就比较值得推敲了。我所知道的世族之中,没有总管去调派内宅丫头们的,这些丫头大多是太太姑娘近身服侍的,多少有些脸面,如果说起来,赵洪只是袁家的二总管,对她们应该不会很不客气,再加上叶氏既然说这些个丫头连姑娘要水都惫懒不去,难道对赵洪就毕恭毕敬了?”他又默了小片刻,“不过事事皆有例外,也许赵洪素来不好相与,丫头们一贯怕他,这也未可知,所以也不能说叶氏就一定是在说谎。”
原本以为只要看过了事发地的情景,就能确定是赵洪吃里扒外,可是没想到来此一番,竟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之中。
崔家的三个兄弟都有些泄气,饶是崔旻这样才思敏捷,发现了那么多蹊跷的地方,此时也再想不出任何线索了。
严竞看他们有些垂头丧气,叹了一声:“年纪轻轻的,遇事要想着如何解决,这样就泄气了?这案子也不必查了。”
崔旻先回神看他:“严公的意思是?”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严竞叫人打了轿帘,径直上去,“走,回客栈,我替你们审审这位袁家的二总管,还有你们姑娘的那个好乳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