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总好过那个野性未驯、禽兽不如的独孤断?”嗤笑声中,笛声一步步逼近花语迟,双手微微抬起,如蝎之钩刺、蛇之毒信,令花语迟花容失色、惊颤不已。
一旁的公孙止意皱了皱眉头,几番想出言说话,最终默默权衡后还是放弃了言说,任由笛声靠近花语迟。
“那个……”花恨柳轻叹一口气,知道自己不现身是不行了,极为不合时宜地出声喊了一下,于花语迟而言却是这世上最美的声音。
“她是我朋友,也是我朋友的妻子……”想了想,花恨柳在笛声与公孙止意一脸惊骇中努力装作和气的模样将他与花语迟的关系说得尽量简单。
“……所以,你若是有问题便问,但是千万不要打她别的主意。”这几句丝毫听不出哪里有威胁性的话,落在笛声与公孙止意耳朵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花恨柳说的话是没有什么威胁性,甚至听他的语气仿佛还有几丝商量、求人的意味,但他之所以能够这样说,是因为他是花恨柳,因为他是愁先生,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白天时候因为与笛城主商量杀孔仲满一事,没来得及与你打声招呼,你不要觉得不舒服,我这个时候来正巧可以补上之前的遗憾。”花恨柳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自门外踱步走了进屋,笛声随着他步步向前,一步步倒退向后,没退几步便觉得身后“当啷”一声,原来是撞到了桌子上。
“公孙先生?”花恨柳向笛声说完,又向公孙止意方向看去,“定都城一别已有数月,原本打算去饶州看看您来着,没想到您根本就每回饶州,而是来了关州,想来在笛声这里的待遇比着在孔仲满老爷子那里的待遇要好一些?回头正好要去饶州,我帮你与他讨价还价一番,看看他究竟哪里亏待了你。”
若说之前说的话确实是花恨柳看似随意而说,那么说向笛声与公孙止意的这后两段话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只有他自己晓得所谓“补偿”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只有他才知道所谓“讨价还价”究竟是真为公孙止意着想,还是想要个“合理”的价钱,将公孙止意重新卖与孔仲满……
此时带笑,更显狰狞。
“你……你怎么敢来这里?你别忘了这里是我笛府!”笛声毕竟还是知道花恨柳在这里教训教训自己是可行的,但要是想在笛府杀人,就不能不忌讳自己父亲。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敢在明知不敌花恨柳的情况下仍然色厉内荏地质问花恨柳。
“我是来找笛城主的,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你这里了,正好见我一位好友在这里……当然了,你们刚才肯定也听到我说了,花语迟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另外一位好朋友的没过门的……”
“花恨柳!”
正说得面无愧色,花恨柳忽听前面椅子上绑着的花语迟一声尖叫,当即噤声,苦笑着向笛声道:“反正就是赶巧了,不知道你们如此请她来究竟何事,担心至于就过来了,正巧听到你说什么凌辱之类的话。”
“你……”笛声语塞,没想到花恨柳如此不要脸,说起谎话来竟然也没见他顿一下。他哪里是来找自己父亲的,难道白天在客栈的时候还没有受够么?他分明就是直奔自己这里而来,而目的便是将花语迟带回去。
“你究竟想怎样?”公孙止意委顿着坐在椅子上问花恨柳。他自上次在定都城被花恨柳放过之后便一直心有余悸,此时花恨柳直接找上门来要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藏身在这里了,所以他更担心的是花恨柳前来并不只是带走花语迟,而是还有别的目的。
“我来接人回去,顺便也想与公孙先生叙叙旧,下下棋。”花恨柳笑道。
果然是这样!公孙止意心中一阵苦笑,没想到自己躲来躲去,躲过了孔仲满,躲过了拨云,却最终还是没躲过花恨柳……灰心丧气之余,自我不免有些嘲弄,从未想到过的死意竟一时萌生。
“既然如此……”
“女人你可以带走,谈话、下棋,你若是觉得有时间,在这里进行也无妨。”公孙止意正待应了花恨柳的话,却听门外一人冷言打断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