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他好像没反应了?”一打手最先抱起手臂粗的铁棒跑进来,见左润冬还在泼水,人却不醒,满心惶恐地扯住他的衣袖提醒。
“打,给我打出他的反应来!”他们的长官还在大吼,完全不管他们这些打手有多么疲惫。
无疑打手们对长官是忠心不二的,一听到左润冬开口,立即拿起了血染的鞭子,以及抱起小臂粗的铁棒。
拉开架势,准备搏击!
左润冬却突然咳嗽几声,将手握成拳,抵于唇际,咳得非常厉害。
将头部都垂到了胸前。
刚要开工的人立即停止,一刹那间都朝着左润冬望过去。
而路远紧紧闭着眼,唇角凝固的嘲讽也弱了下去,趁人们都跑向左润冬,他透过满脸血污的眼帘看向面前那个咳得鼻青脸肿的男人。
那个人就在刚刚还朝自己张狂地挥鞭,可是这一刻,却如同被鞭笞的是他一样,失去了任何力气。
那抹目光,原是深邃的,充满了杀气,却在此刻变得灰暗无光,面容亦是一片灰蒙蒙。
“长官,你身上好多血。……快去清理吧!”
跑出去找粗家伙的所有打手们,再次回到山洞中,都觉得又困又累,浑身无力了。
刚刚,那种残酷的声响,让他们都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听潮阁首发。tingchaoge。
那人打不死,可他们都觉得自己要累死了,或是被触目惊心的血吓死了。
光是听着那明烈颤抖的笑声,混杂凌厉破空的鞭响,这些打手们就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可是长官不让他们停手,他们也不敢停手,惟有硬着头皮打下去。
现在看到长官激动得咳嗽了,他们都在劝说他出去。
而左润冬早已是疲惫不堪,借着这股咳嗽,在来人搀扶下站直了身躯,缓缓地说道:“恩,先放过他一晚,来日方长,明天再来……我们走!”
说着,他得意地朝着路远一瞥,便带领着那几个面有困意的打手大步地离开了。
几个打手跟在左润冬身后,末了还满怀恐惧地往后瞅了一眼,正对上那具吓人的血肉身躯,忙不迭移开了视线,踏上石阶,出了山洞。
“你们,给我好好看守,不要给他饭吃!连水都不准给他喝!”
左润冬站在洞口,高大的背后是一片模糊的漆黑,四名守卫应了一声,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为首的大块头士兵,目送着一行人,心中五味杂陈。
整整折磨四小时!
方才里边那个打了败仗的男人,颤抖的笑声深深地印在了四个士兵心中。
他们在外边都听得心惊胆颤,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此血腥的夜晚。
而路远亦是一辈子都记得,如此残酷的鞭挞!
在左润冬带人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嘴里的药,依然没吞,压在舌根。
而他也没有睁开眼,只是紧紧闭着,留下来的看守连血腥的场面都没有清理,便全部跑到了洞口处。
那洞里面的血气太浓,冤气太重,他们都怕那人死了,被鬼魂附上身。所以离得远远的。
近黎明时分,左润冬才回到将军大营那边,他睡不着,也不想睡,正走着忽见冷秋站于一杆路灯下面,直直望着他。
微张的唇,似乎想喊他,嘴唇颤动着,却是没发出一个声音。
因为,她看到他快速转过身去,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朝着吴媚所住的木屋走去。
“哥……”她还是在他远离之时,怯怯地喊出一声。
他往前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有转身回望的意思,可是他背部那样僵硬,留给她的始终都是背影。
冰冷模糊的背影,不置一词,依然向前。
他的停留不过半分钟,可是那行走的姿势却如箭在弦上,那般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