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脸贴冷屁股。
这样上赶子的事,钱大少爷钱思安还真没干过呢,也不屑为之。
当下,他心中也不免就生出一团恼意来。
但念及自家那没出息的妹子,与兄妹俩的谋划,又不得不按捺住性子。
脸上带着不解地问道:“子树,你怎的还跟我生分起来了,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张明远没说话,也不去看他。
这副做派近乎于默认了。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又堵在门口也不像话,林大伯就适时出声打圆场,笑道:“明远,你还是跟钱少爷进屋说吧。”
再说了,他们这样抬着也很累的好吧。
真把他们当工具人了不成?
说完,顾自招呼走在前头的二弟与四弟赶紧往家里抬。
进了家门后,伤员张明远仍旧被安置在一进原来那间倒座房里,只是从地铺转移上了床上。
这算是对伤患者的些许优待吧。
把人抬上床后,林大伯吩咐两个弟弟赶紧把抬人的门板安回去,就转身去了正房跟林老太太回事,走时还把想留下来听八卦的大儿子阿旺一并揪了出去,独留张明远与钱少爷在房里去掰扯。
回味一下刚才那一番光景,这两人之间明显就有些不对劲。
嗯,这事也的跟自家老娘提一嘴。
如今两家人一个屋檐下住着,凡事多留心一些总没坏处。
“子树,你凭心说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可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你的地方,就算前两日你醉酒后与家妹做出那等不体面的事,我可有一味偏袒家妹,单把错处归咎于你身上?”钱思安越说越激动。
说到此处,脑中顿时灵光一闪,不无心痛地试探道:“哦,你不会以为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使人暗地里把你害成这副模样的吧?好你个张明远,你把我钱思安当成什么人了。。。。。。”
“我没那样说。”张明远出声否认。
见他说的这样直白,又是那般光明磊落、大义凛然地一副样子,张明远疑心尽去。
钱思安却不买账:“你是没说,可你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张明远颇为心虚,之前他的确是这般想的。
不过,不是钱思安做的,并不代表钱家就清白如雪了。
钱家不止一个钱思安,还有钱父呢。
买凶害人的能力与动机,这两样恰好钱父都不缺。
且依照钱父那日愤怒与气恼的程度,赶女儿出家门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再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太正常不过了。
即便晓得是钱家害他,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深知自己尚无还手的能力,断不能在明面上与钱家交恶,若是连最后的那点遮羞布也撕掉了,他就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通这一层之后,张明远压下心中的烦闷,终于肯拿正眼去瞧这位昔日的好友了,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廷美兄你别多想,不关你事,是我心情不好。试问倘若你大喜的日子发生这样晦气的事,你又要如何面对呢?”
钱思安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心里的气恼也就去了一大半了。
是呀,他若是遇上这等事,可能也不见得比张明远好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