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妇!愚妇!愚妇!”
管福庆气的面红耳赤,压抑着声音怒骂,明显已怒急攻心。
“爹爹,鲁王乃天潢贵胄,女儿若跟了他,将来前途无量,也可帮爹爹你分忧啊,呜呜”
管清怡从被赤旗卫送来后便哭啼不止,在管福庆几番追问下,才讲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管福庆听完女儿所言,从来对家人轻声细语的一家之主,首次爆发出冲天的怒火。
管清怡继被鲁王遇刺一事惊吓后,再次被自己爹给吓得不轻。
“分忧?爹需要你帮忙分什么忧?”管福庆的怒火仿佛要将管清怡给烧灭,几次扬起手,到底最后不忍心,又将抬起的手掌放了下去,化掌为拳,发狠的锤了木桌两下。
“娘娘说,爹如今投效了鲁王,女儿生的貌美,若做了鲁王的女人,既可以让鲁王更加信任爹,又可以让女人凭借爹在鲁王那里得用,多受其宠爱,若侥幸得个一儿半女,那我们管家,也算皇亲国戚,改换门庭了”
管清怡哭哭啼啼的解释到此,突然又悲声道:“哪知却出了这事?那些杀千刀的刺客,竟然假扮女儿的轿夫进来刺杀鲁王!让娘和女儿的一番愿望落空,还牵连到爹爹您,呜呜如今可如何是好?爹爹,我们会被鲁王给斩首吗?”
管福庆怒火已消下去不少,满身都透着暮气,见女儿吓得魂不守舍,到底不忍心,有气无力的安抚女儿道:“无事,鲁王既然派人将你送到爹这里来,便说明他相信此事与爹无关,待查明真相,应该会放了你我父女二人的。”
“当真!”管清怡闻言,只觉劫后余生,立即止了哭声。
管福庆颓然的点点头,给管清怡吃了颗定心丸。
管清怡低下头赶紧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瞪大双眼兴奋地对管福庆问道:“那鲁王查明真相后,知道刺杀之事与女儿无关,女儿是不是还能做他的女人?”
管福庆见管清怡如此执迷不悟,心痛如绞,知道女儿这是彻底被方氏给教养歪了,心中万分悔恨自己从前太过忙于政务,而关心女儿太少,致使女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怡儿!你糊涂啊!你娘让你这样来,你便这样来?怡儿,你可知道,你这是进了火坑啊!你的后半辈子,你想怎么过?”管福庆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管福庆的妻子,乃主家方家保媒给他娶的,是方氏旁系家的娘子。
妻子方氏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娘子,嫁给他管福庆这一介寒门之子,怎么看也算是主家在对他施恩了。
管福庆那时也年轻,不如现在这般务实,心中也有对世家的向往,只觉自己这样的寒门之子,娶一个世家娘子,这辈子也算美满了,故欣然应下了这门亲事。
然而,‘美满’之事哪那么容易得?
直至新婚当晚,掀了盖头,管福庆才知他的新婚妻子方氏,是嫌弃他出身的,只是碍于家主发话,她们家作为方氏旁系不敢违逆家主的意思,故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了联姻的筹码。
管福庆与方氏成婚十八年,育有一子一女,婚后管福庆虽未纳妾,但与妻子方氏,也因夫妻间看待事务尽不相同,而不相容。
夫妻间虽未到水火不容地步,也是貌合神离的,因此,管福庆更是将郡府衙门当做了家。
方氏最是讲究门第规矩,自己不幸嫁了寒门,便一心想让女儿不吃她这份‘苦’,将她再嫁给世家郎君,不叫她被人给瞧不起了去。
离仙郡中,数方家门第最是高,所以方氏一直想让管清怡及笄后议亲,就议方家郎君。
管福庆对此事是万分反对,夫妻俩还因此大吵了一架,却不知为何,这事到后面又不了了之。
管福庆以为妻子是想通了,什么世家大族,门第之见,那世家大族有本事的好郎君娶妻乃是一项‘资源’,因此更是看重‘妻子’出身,他女儿是寒门哪够的上?而够的上世家郎君,也必是世家中的一些歪瓜裂枣,又如何配的起他女儿?
因此,管福庆早就想好了,定要在寒门找一个像他一般,不会纳妾的男人,托付女儿终身。
管福庆万万想不到,他被鲁王请到‘郡守府’做客,不过一段时间不在家中,家中老妻便做了这般主,蛊惑了女儿,借由他管福庆的名头,将他的女儿重金装点一番,送来郡守府给鲁王‘献酒’!
这哪是‘献酒’!这分明是献女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