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尼根颠簸着驶过一条景色优美的路,奔向肯奈湖。确实,这儿有好几只大公麋,有些在岸边,有些在水里。有几只母麋跟它们在一起。它们比公麋小,而且没有角。也有小麋仔,还没有长出角来,机灵活泼,而且健壮。
“你们注意,”艾华克说,“那儿有一大圈草被踩倒了,麋几乎全在那个大圈内。那个圈就叫做麋场。在麋成群的地方,总有这样的麋场。那是麋的聚会场所,它们在那里集合,共度相会的好时光。它们不喜欢其它动物进入加入它们的俱乐部。”
“它们的角真是漂亮非凡!”哈尔说,“那角不像鹿角那样只朝上伸,它们从头顶朝两旁伸展——一副伸向右上方,一副伸向左上方。从上面看,每一副都像一只大鱼盘,或者说像只大汤碗。你怎样形容它们?”
艾华克说:“依我看,它们的样子像大铁铲。那对巨大的铲子可以盛东西。”
“盛什么东西?”罗杰问。
“灌木呀,树呀,草呀——所有它们想留着以后吃的东西。你们注意到没有,那个铲子四周有一道篱笆,可以把东西围住。”
“你是指那一圈刺吗?它们着上去很锋利很危险。”
“它们是麋的武器。一旦遇到敌人,麋就会低下头用那些刺把敌人刺死。你看,有些麋角上只有几根刺,也许是十来根,而另一些则会有40根,全都像钢针一样锋利。”
“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区别?”罗杰问。
“这是大自然玩的把戏。”艾华克说,“两只麋不会长得完全一模一样,这就像人一样,两个人绝不完全相像。也就像女士会梳不同的发型,麋会有不同样式的角。”
“那些麋在湖里面干什么?”
“留神,你会看见它们在水面上消失,它们潜下去找水下的植物,然后用角把那些植物挖上来。那边有一只刚刚出水。它的两只盘子里装满了植物呢。等它要吃的时候,它会把植物抖到地上,再用长鼻子塞进嘴里。
“瞧!”罗杰说,“一只灰熊,正朝麋场里走。”
“这可太无礼了。”艾华克说,“任何其它动物都不该闯进这个只属于麋的领地。该这家伙倒霉了。”
一只巨大的公麋遭到灰熊的袭击。灰熊是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想要制服那些对它有所不恭的动物。这灰熊用后脚立起来去咬麋的脖子,但它咬住的只是垂在麋喉头下的胡子。它啐了一口把胡子吐出来,又去咬麋脖子。
灰熊能用后脚站起来,麋也能。麋站得笔直,用它的前脚连续狠揍灰熊的脸,就像一位拳击手挥动拳头一样。不过,麋那对硬得像石头的蹄子,比拳击手带着手套的拳头要厉害得多。
浸犯麋私人领地的灰熊受到严厉的惩罚,它的脸顿时开了花,血肉模糊的。但它还要坚持。显然,得采取更严厉的措施来惩罚这坏蛋。麋低下头,用它角上那些致命的刺把它的敌人扎得遍体鳞伤。
那只冒失的灰熊也许还从来没有遇上过它征服不了的敌人,它狼狈地退却了,从麋场里爬了出来。
“我想,这正是我们想要的麋。”哈尔说,“它是所有的麋中最大的一只。”
艾华克咧嘴笑了:“你以为你能比那只灰熊干得好些吗?”
“是的,”哈尔说,“不过,用不着跟它搏斗。”
“这我倒想见识见识。”艾华克说,“也许你打算用你的套索吧?”
“不。”哈尔说,“在这种情况下,套索没有用,麋会把它挣断的。”
“那么,你是打算用耐心和温和去说服它了?用那样的办法也好不了多少。”
“咱们走着瞧。”哈尔说,“罗杰,好好干。我也会尽力。”他走到那神秘圈子附近的一个地方,他在那儿见过一个田鼠洞。他把脚步放得很轻,不想惊动可能呆在窝里的老鼠。他在那个洞旁躺下来等着。
与此同时,罗杰也在干着他的工作。他慢慢地走近那巨人似的麋。那麋早懂得枪是可怕的,但这位来访者没带枪。他手里没拿枪,也没有棍子,没有刀。这位群山的主人、伟大的麋,是不会从任何人或任何东西面前逃走的——只有枪是例外。
罗杰走近它,开始用温柔的语气跟它说话。这声音很友好,而说话的人只不过是个孩子,那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它任由这孩子轻轻拍它那粗壮的脖子。
哈尔拿着一只老鼠过来了,老鼠在他手里扭动着挣扎。他走得很慢,两手尽量张开,好让麋看清楚他没有带枪。然后,他非常非常轻柔地把老鼠放在麋的30多厘米长的鼻子上面。
老鼠的小眼睛在观察着麋,麋的巨眼盯着老鼠。
它们谁也不怕谁。巨兽只要把鼻子轻轻一放,老鼠就会掉进它嘴里被它一口吞掉。
它并没有这样做,这出于好几个原因。首先,老鼠太小,伤害不了它。第二,它从来不吃动物,它是一个严格的素食者,不吃肉。但主要的原因还是,从来没有一只这样友善的小老鼠来看望它,很显然,它喜欢这个小东西。
老鼠顺着麋的鼻子往上爬到角上,然后,在一个“汤盘”或者“铲子”或者你喜欢管它叫什么就是什么的东西里躺下。那“铲子”里还有一点儿叶子,碰巧是老鼠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