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步喝了一口热牛奶,眼神遮遮掩掩,不敢直视安慰,小心谨慎地说道:“安警官,咱们之前不是聊得挺投机嘛,有什么就直接说吧,别吞吞吐吐的,怪别扭的。”
安慰则是用锐利的目光,直刺高进步,“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恩……你的人很正义。”高进步大脑思考的很快,像是在主动交代犯罪动机。
“呵呵,正义的代价就是牺牲自己的名誉和幸福吗?”
“额……安警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高进步不明白安慰的话里有话。
“算了,说这些你也未必懂,不过有些东西你可能比我更清楚。我希望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不要叫我安警官或者其他称呼,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那可使不得。”高进步摆摆手,连连摇头,害怕的要死,感觉安慰再给他挖陷阱,忙用手擦了擦嘴巴,神色突然变得些许慌张,“使不得,我怎么能占据您的名号呢。再说了,咱俩又不熟,直接喊名字太奇怪了吧,我还是叫您安警官合适些。”
“不用客套,这么叫吧。”安慰无所谓,他拿起水杯大口喝着,拿出跟旧友谈心的态度,侃侃而谈:“如果你觉得奇怪的话,那我换一种称呼,进步,我想拜托你,假设我们是同类人的话,以后我不管在任何地方,都不想看到有人误入歧途。”
高进步若有所思,半晌才说:“你是担心我以后犯法吗?”
安慰语重心长道:“人是会变的,谁都一样,而且人性是贪婪的,谁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安慰轻叹道,“做我们这行的,不仅要防止别人陷害自己,更要防范着自己。你现在的职务和身份,让你感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危险的存在,那是一种生离死别,要命的!所以你不会轻易犯错,但是一旦失去这层身份,就有可能犯错,而且会犯很多错。我想提醒你一句,在任何场合,千万不要忘记,你的背后站着警察。”
高进步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拿起杯子对着安慰,透过杯体第一次那般认真的看安慰,杯体上扭曲的脸刻满了慈祥,是那样的温暖,放下杯子,莞尔一笑道:“安警官,哦,不,安慰,还叫着不习惯呢,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忠告,我一定铭记于心。你放心吧,这辈子不论我做什么事,都不会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的。”
安慰拍拍他的肩膀:“我脸上又没刻字,有什么看的,你咋你,有你这句保证我就放心了,进步,咱俩就算认识了。”
高进步咧开嘴乐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随后也学着安慰拍拍他的肩膀,“好嘞,安慰,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哥们了,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吱一声,哥们一定帮你办妥。”
安慰满心欢喜,笑眯眯的看着他,“你这家伙倒是个痛快人,有事一定告诉你。”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安慰接到电话,说青年脱离危险期,已经苏醒,他才匆忙赶往医院。安慰临走之际,把高进步拉到一边,低声嘱咐道:“进步,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仔细琢磨一下,别犯糊涂。”
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跑掉了,留下呆愣愣的高进步,半晌,才喃喃自语道:“什么叫做别犯糊涂啊……”
医院病房内。
青年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无血,嘴唇也毫无颜色,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似的。陈饵站在他床边,满脸焦虑和担忧之色。
安慰走到病床边,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不知道啥时候能够醒。”陈饵转过头,向他报喜,说道:“我们可算消停了!”
安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就叫祸兮福所倚。”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高进步的?”陈饵疑惑道,“他不是个坏人呀。”
安慰解释说:“谁说他坏了,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值得交朋友。”
“不聊他了,现在我们要青年醒过来,把问题交代了,医院推断得多久?”
“这个就不好说了,看他恢复的程度了,如果恢复得快的话,大概天就能醒,如果慢的话,恐怕得好几个月。”
“这么长时间啊……”安慰皱紧眉头。
陈饵宽慰道:“慢慢等呗,总会醒的,反正他命硬的很。”
安慰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我出去抽支烟,你盯着点。”
陈饵苦笑道:“你还真当我成他老妈子了。”
安慰没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安慰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刚拿出烟,想起一个人,于是乎,放下烟,拿出电话打给了一位老战友,说道:“老战友,我是安慰。”
“哎呦喂,你小子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你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了。”老战友爽朗的笑声从电话听筒中传出来。
“老战友,听你这语气,最近应该生活不错啊。”安慰故意调侃道,老战友曾经因为一件特殊案子终身残疾,虽然安慰和他的感情很深,却一直没有机会重逢,如今听到老战友的声音,安慰心底非常高兴,毕竟,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想要相聚实属不易。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就剩一条腿儿了,还谈什么生活啊,只能每天抱着一堆破烂货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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