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熬煮药茶的方法不那么准确,但并不会影响药性,所以顾玄芝就由着朱春草去做了。
水产饲料厂的工人听说饲料厂老板担心他们中暑,特意给他们配置了清暑热的药茶喝,人人都感动得不行,不等热水供应器中的药茶烧开,就有人拿着水壶去打药茶喝了。
一口灌下,整个人都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中。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刚刚喝的是什么鬼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
耐力好的人强撑着咽下那第一口药茶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水壶,耐力差的人则是当场就把嘴里的药茶给喷了出来。
苦!
真他娘的苦!
只有那原本就有点中暑,但是舍不得去看病吃药的工人咬着牙喝了一碗,没过半个小时,她感觉全身舒坦了,便又去打了一水壶药茶喝,结果她发现,第二次打的药茶比第一次要好喝许多,药味儿貌似淡了不少,药茶中带着浓郁的薄荷香,虽说依旧有点苦,但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没体会到药茶妙处的人对那些药茶避之如蛇蝎,体会到那些药茶妙处的人则是将那些药茶视之为珍宝。
前者嘲笑后者人穷志短,那么苦的药茶都能喝下去,后者却嘲笑前者不识货,这么好的东西摆在眼跟前都认不出来。
渐渐地,有些人回过了味儿来,他们发现,刚熬煮上的药茶确实很苦,而且薄荷味几乎没有,可如果是熬煮上大半个小时之后,药茶的苦味就变得很淡了,若是等那些药茶晾凉之后再喝,苦味还会变得更淡……几乎等于没有!
那些从药茶上受益的人开始实心眼,上班的时候多拿几个水壶来,下班的时候把水壶灌满再回家。
那些觉得药茶没用还难喝的人也逐渐发现了不对劲,为啥喝了药茶的人看起来整天都神采奕奕,不知疲惫呢?
难道那药茶真的管用?
尝试着咬牙喝了一两次,待身体真的比之前舒坦之后,那些人就都‘真香’了。
朱春草原本觉得这些药茶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算免费给场里的员工供应,那都绝对能够供应得起,可她怎么会想到,有人居然拿着水壶带着药茶回家!
这算不算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朱春草气得够呛,差点在厂内大会上点名批评那些爱占小便宜的人,最后还是王雪梅把她给劝住了。
王雪梅说,“大嫂,那些药茶都不值什么钱,你何必同厂子里的员工们撕破脸呢?咱厂子里正是用人之际,经不起折腾,咱不如改一个做法,限定每位工人每天最多只能打一壶药茶,若是想要多打,那就花钱来买,这不就限定住了么?”
“每个工人每天喝一壶药茶就足够了,偏偏有人一天要喝个五六壶,最后还要带着走……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咱把那些钻空子的人给限制住,往后这些药茶就能分到更多的工人手中,至于这药茶能不能赚钱,那反倒是其次,反正咱也不指望这药茶赚钱,你说呢?”
朱春草冷静下来之后,立马就以雷霆手段将那热水供应器收了回来,还给杜老太找了一个工作——看守热水供应器。
朱春草是这样同杜老太说的,“妈,你整天都闷在家里看电视,肯定无聊得紧吧,你看要不要帮我们饲料厂里做点营生?不是啥苦活累活,就是麻烦你拿着咱们厂子里所有员工的名册,每天对照他的工作卡和名册,确认他是我们厂的员工之后,再把咱应该分给他的药茶给他分出去,而且咱用统一的量杯分,不以工人的水壶分,不然我担心有些工人直接拿暖水瓶来拎药茶,咱上哪儿给他们找那么多的药茶去?”
杜老太:“……”
原先她可真以为朱春草是个孝顺婆婆的好媳妇,没想到朱春草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
她原本就承担着给水产饲料厂打扫卫生的工作,因为水产饲料厂一遍又一遍地扩大规模,杜老太的工作范围自然而然就跟着变大了。
原先的场地小,杜老太一天可以来来回回打扫两次,现在的场地大了许多,别说是一天打扫两次了,就是两天打扫一次,杜老太的老胳膊老腿都吃不消。
如今朱春草居然还给她找活儿做,杜老太能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