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等,也依次站在那十桌人身后,执酒壶、割肉、布菜等,大殿两侧的僧舍内又响起丝竹乐声,又一队十数个衣着精美华丽的少男少女跳着很有蒙古特色的舞蹈进了大殿。从音乐响起,赵敏那些属下就不在关注主位上的情况,互相大口吃肉、饮酒,鹿杖翁甚至直接扯了一个舞女到怀里,摸摸嗦嗦,委琐不堪。
我看着那些宴席上明显是汉人,却学蒙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弄的一派狼迹,情形十分不堪,让一个月每天只能吃两餐,日日青菜稀粥的我面对着桌案上喷香的烤肉等蒙古菜色都吃不下去,尤其是那个鹿杖翁不顾那个舞女的抗拒,几乎将那少女的衣服全都扯成碎片。
我看着若无其事,吃喝的津津有味儿的赵敏冰冷的说道:“赵姑娘你是让我来看看你这些手下有多么可恶吗?果然不愧为蛮夷出身,连丝毫礼教都不懂,面对手下不堪之状,还这般得意,真让人不齿。”
“周姑娘不吃些吗?这寺里的师父们平时可都是素斋,稀粥,周姑娘就不想好好享用一番,至于手下,他们投效与我,求的也不过是财、色、权、势、荣、华、富、贵,这是他们想要的,我为什么要拘束他们,就是周姑娘投效与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赵敏一脸轻松至极的放下筷子,无视下面那少女小声的哭喊挣扎,一派自然的说道。
我冷冷的看了赵敏一眼,推开在我身后执壶的那一男一女,轻轻站起道:“赵姑娘的好意芷若心领了,可惜这种以别人苦难为乐的荣耀芷若要不起,也不想要,芷若虽然身出自小门小户,但也知道礼仪廉耻,不义之财势不可取,无论武当、峨眉都以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为目标,是为大义,绝不会屈服于你。”
“周姑娘何必说的这么决绝,你拒绝是因为觉得我给的筹劳不够吗?别忘记你不过是出身汉水的船家女,你不要酬劳,你父亲就不要吗?好好想吧!下次我可没有这么客气了。”赵敏眼中闪过恼怒、不屑,声音却依然娇脆惹人亲近。
我轻轻走下主位,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道:“我周家身为汉人,又怎么会愿意做鞑子的走狗,对你们这些侵占我们山河,霸占我们家园,奴役,屠杀我们汉人的蛮夷只有仇恨,没有妥协,你当人人跟这些数典忘宗,只知享乐之辈一样吗?这些人不过是汉人中的败类罢了。”我不屑的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人。
“哼!周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好,听闻当日光明顶明教张大教主可是亲手把你从峨眉灭绝师太手中救下,还为了你答应灭绝一个条件,这番情意你又准备怎么去报答他呢?听说当时周姑娘可是为了张无忌那邪魔外道,于另师当众冲突了么!”我后面的赵敏在提起张无忌时眼中闪过又喜欢又恼怒之色,到说起救我之事又闪过嫉妒之情,忽然隐去,也轻轻起身,自案条旁拿起一柄剑来,随意的走下大殿台阶。
我不知道身后赵敏的神情变化,却也听出赵敏提起张无忌之时,清脆声带变的有些激动不稳,又听她说起旧事,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由皱眉转过身来,刚想说话却被她手中配剑惊住了,只见剑鞘纹色古朴,剑柄上镂刻着倚天两个篆字,这剑的形状长短我当日都曾经亲手把玩过,甚至剑刃都是我亲手打断的。
我惊乱的指着赵敏怒道:“妖女,我师父的配剑怎么会在你手里?你把我师父怎么样了?”
“这剑哪里刻着你师父的名字了,这剑明明是我家的,后来被你师父从我家盗去,如今物归原主有何不妥,你还是好好想想我的问题吧!若是你不喜欢效忠我呢,恐怕就要步上灭绝老贼尼的后路,看看周姑娘生的如芝似兰,一点都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真是漂亮,连我都妒忌了,成师父和鹿先生可对你都很有意思。”赵敏眼带诡笑,用剑尾挑着我下巴,啧啧几声,泰然自诺,似真似假的说道。
剑鞘挑起我的下巴,我的鼻端若有似无的飘过一丝檀香味道,心里一动,这倚天剑鞘确实是真的,剑刃却恐怕是假的吧!那么说来,灭绝师太并没有因为我的擅自改变而出事了,还好,不然我恐怕会内疚一辈子,那个倔强的尼姑,让人敬不得、爱不得、恨不得。
精神有些恍惚的我听到赵敏用这么轻佻、无礼的语气说的话,心里一紧,她打什么主意,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当下我冷清的问:“倚天剑、屠龙刀是中原武林中两大利器,有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称号,芷若一个普通船家女儿都知道,却从没听说跟蛮夷有什么关系,赵姑娘说话如此轻佻、无礼,我们汉家女子是万万做不来的,果然不愧蛮夷妖女之名。”
“哼!周姑娘一口一个蛮夷、妖女,怎么你这个魔教教主的心上人就不是妖女了吗?我向来就讨厌一口一个仁义道德,有礼无礼的人,真不知道若把你送给成师父或是鹿先生,真不知道张大教主还会不会喜欢你,日日把你挂在心上。”赵敏被我语语声声的蛮夷、妖女、有礼、无礼的话激怒,也不在客气,直接摘下亲和的面具,语带威胁和几丝妒忌的问道。
一旁的鹿杖翁早就将那少女放下,与宴席中的其他人一起站到赵敏身后两侧,听的赵敏要将我送给他,色眼一扫,垂涎的看着我。我听的眉头一皱,又被鹿杖翁这么一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其中到底又出了什么变故?原著中赵敏也只是隐晦的提了几句周芷若和张无忌之间的暧昧,并没有确定张无忌的心意,此刻她怎么用这酸溜溜的语气如此肯定的说我是张无忌的心上人,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想到这我不由怒道:“赵姑娘你不讲礼仪廉耻就罢了,不要口口声声的把芷若扯在里面,我周芷若与明教教主可不熟,请赵姑娘自重,你也好,明教教主也好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想把我送给谁随你的便,到时我杀不了他们,就自杀,没有人能威胁到我周芷若。”
“你说跟明教教主不熟,那么说来是他一相情愿的挂着你,哼!周姑娘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要如此冲动,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来人送周姑娘回去。”赵敏眼中闪过羞怒,仿佛想起什么让她生气的事情,微微闪过一丝杀气。
等诸人离开后,她喃喃自语道:“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却拿着人家的东西时刻不肯忘记,真该死。只是这该死却不知道指的是周芷若呢还是张无忌,赵敏灵活多变、喜怒无常的心思又有谁能懂呢。”
来时阳光正浓,归时已近黄昏,还真跟电视剧上那些放风的犯人似的,连阳光都变的那么珍贵,这被囚的日子真让人憋闷的难受,还有外面出了什么事?那些事情经过都怎么样了?让人无法安心。
我一路沉寂无声,默默回到囚室内,精神恍惚的想着今日之事,心中多有挂碍,想到赵敏要将我送于成昆和鹿杖翁的话,心中一阵恼怒,想起鹿杖翁那双色咪咪的眼睛,就恶心的要死,真恨不得亲手打他几百个耳光,挖了那双眼珠子。
又想起今日赵敏此行的种种,先是用歌舞升平、荣华富贵引起我出身普通人家的软弱,又拿出假倚天剑引的我心思震动、慌乱,在用张无忌挑起我对外面自由的向往,又以成昆和鹿杖翁来恐吓威逼,知道一个少女最怕的就是清白受损,如果周芷若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普通少女,恐怕真要中了她的算计。
可惜我不是,我不但有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经历,还经过了无数宫斗、武林阴谋、互相算计等电视剧、电影的熏陶,我的武功更已经恢复了,又怎么会惧怕她,鹿杖翁若是和他师兄连手,我打不过至少能逃过,可是成昆为了报仇,他扭曲的心又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连徒弟的妻子都能奸 杀,偏偏他一身武功又得到空见的真传,又擅长阴谋算计,我把他能够隐藏的身份揭穿了,后来又让他在赵敏面前大大的丢了脸,彻底的得罪了他,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恐怕他实在是防不胜防。
心思慌乱的我没有听到旁边莫声谷担忧的声音,连番僧从小小的窗口送来饭菜也没有注意,呆楞的坐在桌前,默然无语,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实在是黯然无亮呢,倚天世界的几大BOSS我几乎得罪遍了,灭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尤其是她发现我一身武功不在她之下后,成昆这个最记仇、最小心眼的男人更别提了,彻底得罪透了,赵敏这个女BOSS,金庸大大可是赐予她如同诸葛亮的天赋,任何人都逃不了她的算计,得罪了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听今天她的口气,对我可不怎么友善,我又能怎么办呢?
“砰砰”身后两声轻响,让我回过神来,我忙站起身,回过头看去,只见我的床后面,青纱帐忽然透过一股蒙蒙烛光,竟然是两个囚室中间那堵墙竟然出现一个成人弯腰勉强能过的破口,七叔正执着烛火,清理着掉落在两边床帐上的土石碎块,担忧的向我这囚室观看。
我这才注意到从我回来,还没有点燃蜡烛,忙点燃蜡烛,端到附近,也上前将掉落在我床上的土石轻轻扫落到床底,高兴的低声问:“七叔,你怎么做到的,无声无息的就把这破墙给打破了,可真厉害,不过吓了我一跳。”
“还不是你被那些人带出去那么久,回来后就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喊你你也不出声,连饭菜来了也听不到你走动,吃饭的声音,饭菜被收走了也没有反应,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想过来看看你,可是偏偏有这面破墙挡着,急的我够戗,真想一掌把他都打碎了,又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越着急越胡思乱想,后来我忽然想到你曾经请教我的几句,阳极阴生、极阴之力、灌注五指、五指发力、无坚不摧……这几句,想到若是将我的纯阳内力改走手掌太阴脉,不就将极阳之力转成极阴之力了吗?我运起两层功力,轻轻试了下,没想到极阳转成极阴后,内力的威力竟然强了几倍,还无声无息的,两下就把这破墙打破了,芷若怎么样?没有什么事情吧!”莫声谷一手拿着烛火,一手清理他床上的土石块,原来两个囚室的床竟然是挨着的。
看着七叔担心的看着我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湿气,忙眨了眨眼,挥发掉忽然上涌的莫名情绪,高兴的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我见到那带头人了,是一个番帮少女,不过十七八岁,手段确实诡异狠辣,她手下有许多人,个个不简单,找我过去不过是想收复我为她效力罢了,到是七叔你好厉害,竟然可以想出将极阳内力转换成极阴招式,这下好了,七叔可以轻轻打开另一边的墙壁,和张四叔联系上,另一个石室不就是四叔的房间吗?”
“番帮,难道是朝廷的人,不过怎么会让个女子主事呢?前两天四师哥就曾传来消息也是说是一个番帮女子主事,不但要他效忠,还要他拿绑着棉布的木剑与他手下高手打斗,四师哥不肯,那女子还让手下押来一个华山弟子做示范,输一次砍一个手指,没两次那华山弟子就服了,四师哥强压火气没有出手,没想到那女子就让人把四师哥送了回来,也没有多做纠缠,真是奇怪。”莫声谷总算清理完那边,一边低声说一边撩开我这边的青纱床帐,终于能够面对面的相对了,我和他不由一塄,他忽然颤抖着手,抬起我的下巴,语带担忧的道:“芷若,你瘦了许多。”
我看着莫声谷在蒙胧烛光中晶亮的双目,不知道为何觉得脸非常热,连他抬着我下巴的手指都变的和烙铁似的那么烫,忙不自在的让开他的手,转移话题说道。“七叔你不也瘦了那么多吗?天天青菜豆腐,怎么可能不瘦,现在总算好了,七叔你领悟了新招式,可以打通这塔内囚禁高手的石室,联络各派高手,你和二位叔叔为他们驱毒后,就可以联合各派好手,反攻出去,虽然可能会消耗许多时日,不过总算有出去的希望了不是吗?”
“呵呵!芷若真是聪明,这都想的到,好等一会天大黑了,这里巡逻次数减少后,我就去联系两位师兄,你的计划很好啊!也确实很有用。”莫声谷见芷若手里也端着蜡烛,便吹熄了手中灯烛,放在一边,双手飞快的将床上散落的土石块扫到床底下。
我看着干净许多的木床,一抬头看他七叔的床竟然离我的床只有一墙宽,想到这一个月来每晚入睡竟然离他这么近,今晚没有墙阻隔,怎么好意思入睡呢,以后换衣服,洗澡都不方便了,想到这脸上一红,不知道为何怕看到七叔的眼睛,底下头轻轻的说道:“七叔我已经张大了,你不要拿小时侯教我读书的语气哄我嘛!恐怕你早就想到了,就会逗我开心,不过你千万小心,不要让这计划传到那个女子耳朵里,也不知道如今她收服了六派多少弟子,还有刚才我看到她手中拿着倚天剑,不知道是不是师父出事了?”
“芷若,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我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带你出去,放心没有一处可以困住你,困住我,困住武当的人,还有灭绝师太武功高强,既然她能逃出去,那么那些人就绝对拿她没有办法了,灭绝师太肯定没有事情。”莫声谷起身给他自己的床换了床单,听到我担心的话,坐到床边真诚的道。
我看着七叔认真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七叔放心,芷若没有担心,我一直知道七叔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不过七叔你也要答应我,也要一直平平安安,不要出任何事情,只要是你和两位叔叔都好好的,芷若就安心了。”越说越激动的我拉起莫声谷的手,想让他明白我的希望。
“恩”莫声谷默默的点了下头,又起身到墙的另一边,打通与张松溪的墙面,一边收拾,一边弄木箱子做好掩护,免的被人发现。而我忍着饥肠辘辘,换过床单,又拿厚黑的帘子遮住那个于莫声谷的床挨着的墙洞,才洗了下沾满石灰的手脸,忐忑不安的躺倒在床上,听着隔壁的寂静无声,不知道七叔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入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莫声谷无暇顾及芷若此时不安的心,打通了三个武当囚室后,将他体会出的极阳转极阴的武学心得告诉了两个师兄,俞岱岩和张松溪试演了几次,就成功的掌握了这种内力使用方法,不过要彻底将这内力融入武当的武功内,非需要些功夫不可,没有一两年的钻研,是成功不了的。
三人彻夜商量了一番,拿好了主意,对策后,决定从明晚开始实行,才各自回到各自的囚室,又把囚室墙壁的破口装饰一番,免得被来回送饭的番僧们注意到。莫声谷收拾完之后,天已过四更,才有些疲惫的回到他自己的囚室,刚如往常一样躺到床上,一侧身,看到眼前那非以前墙色的黑布,心里一跳。
不知觉的掀起那厚厚的帘子,入目的正是芷若皱眉入睡,愁眉不解的秀美面容,时节刚过寒冬,天气仍然寒冷,芷若却穿着常服,连被子都没有盖就睡着了,莫声谷看着芷若皱眉的模样,刚轻松些须的心又沉重了起来,也明白如今作为阶下囚的处境,芷若一个小女孩又如何能轻松的起来,哼!那些番帮之人,等人都救出后,武当一定会好好领教一番。
“哎!傻丫头,什么事情都有七叔在呢。”莫声谷轻轻的低声说了句,才抖手从旁边拉过被子,给芷若盖上,被子扇动间,吹起芷若几根乌黑秀发,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拂过莫声谷的鼻间,让莫声谷不由更贴近芷若一些,黑夜中连芷若细长,微卷的眼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引的他的心一阵狂跳。
心里升起一股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