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好一个沈淮,好一个忠勇侯!”
总管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引着皇帝往沈贵妃那去了。
皇帝气呼呼地回了养心殿,从书架的一处暗格里翻出了一副画轴。
他缓缓打开画轴,娇俏动人的佳人跃然纸上,可见当时作画之人有多用心。
落款处盖的是赵霄两个字的私章。
这是皇帝的私印。
画,正是出自皇帝之手。
谁也想不到,皇帝年轻时的丹青已达到了这样的水准。
当年未登基时,皇帝其实并不是储君,他非先太后所出,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宫女生下他后就被先太后去母留子。他虽被养在太后名下,但也不过是个无人在意的可怜虫罢了。
得宠的长子与先太后所出的嫡子为了争皇位争了个你死我活,最后反倒便宜了如今的皇帝。
而画上的少女便是卑微时期的皇帝眼里那抹照拂他黑暗世界的白月光。
少女的眉眼与成安一般无二,只是画上的少女犹带着几分稚气和纯真。
毫无疑问,这是少女时期的成安。
当年,贤王府可不像现在这般落魄,先帝能当上皇帝,有一半是依仗了老贤王的支持。所以先太后对成安很是照拂,那时的成安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在他被人轻视欺辱时,是成安挡在他面前,为他讨公道。
在他被污蔑罚去跪祠堂时,是成安偷偷溜进来,拿出怀里捂着的还有些温热的食物给他充饥御寒。
皇帝轻抚着画上少女的眉眼,表情却突然狰狞。
“沈淮该死!”
该死的沈淮,娶了妻又养了个表妹做外室,竟还敢来招惹他的成安!
真该死!!
“陛下,贵妃来了。”
皇帝将画轴对折放在桌上,抬眼看去,穿得素净中不失俏丽的沈贵妃摇曳多姿地走来。
“皇上——先弟媳拢共就留了那么点念想给沈淮,您怎么把这点念想都拿去给了太子妃?”沈贵妃抱着皇帝的手臂,身子就靠了过来。
“弟媳?沈淮不是你兄长吗?”皇帝冷着脸问。
沈贵妃愣了愣,娇声道:“皇上夸赞臣妾比沈淮年轻,臣妾自是欢喜,只是皇上可别想借此岔开话题,先弟媳左右就留下那点东西,皇上怎还让沈淮都拿出来,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
“他需要留什么念想,若真有那么想念先夫人,不如亲自下去与先夫人黄泉作伴!”皇帝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