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手榴弹爆炸的余威,苏军步兵就起了进攻……这难度不小,因为此时水深已经有两米左右,建筑的大门、阶梯之类的都在水下,苏军士兵只能进攻的部位只有少数一些走廊、窗口、炮弹炸出的缺口等。
这当然是很危险的,即便刚才已经有手榴弹抛到建筑里给德军震摄和杀伤……德军第29装甲掷弹兵的素质也不一般,他们知道在这时候是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因为守住缺口就是易守难攻,否则让敌人钻进来麻烦就大了。
所以,即便他们被手榴弹震得头昏脑涨的,还是强制自己举起步枪对准将枪口对准缺口。
但批进去的却不是人,而是背包和手电。
这是舒尔卡让他们这么做的。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跳进去迎接敌人的子弹!”舒尔卡说:“但我建议你们最好先用背包代劳!”
果然,背包一丢进去里头马上就传来几声枪响……德军士兵处于被手榴弹炸懵且高度戒备的状态,同时建筑内能见度也不高,所以有一个黑影晃进来德军就会下意识的扣动扳机。
这时苏军士兵才跳了进去。
德军装备的是拉栓式毛瑟步枪,这种步枪虽然射程远、精度高,但射却很慢。他们在现上当想要重新上膛做好射击准备时却已经太迟了……批进攻的苏军士兵大多装备波波莎冲锋,他们站稳脚跟或是在跳进来打了个滚后,马上就举枪扣动扳机将成排的子弹倾泻而出,看见的、没看见的,都打一遍,直到把弹匣里的子弹打完为止。
而这时,又有好几名苏军士兵从缺口跃进了建筑,于是德军士兵也就只有在被歼灭与投降中间选一个了。
在苏军一幢接着一幢的与德军争夺建筑的时候,埃伦少将正在其中一间建筑内坐立难安。
此时的他几乎与部下失去联系……除了师指挥部抢出一部电台外,其余的电台全都留在水里,甚至这部电台也被水淹而生故障。
电话就更不用说了,就算还能使用也没人能在水里通话。
于是埃伦少将只能通过建筑与建筑之间互相打旗语的方式传递情报。
但这种传递情报的方式并不靠谱,一方面是很慢,另一方面则是哪幢建筑要是被敌人进攻的话甚至连打旗语都无法做到……俄军在两栖登6船上通常都会安排一到两名狙击手,他们的作用就是远距离狙杀那些敢冒头挥旗子的目标。
因此,埃伦少将能直接有效指挥的部队就只有附近建筑里不到一个营的部队。
这其实从侧面也能看出德军第29装甲掷弹师的素质。
如果是其它部队,被水淹士气低落,情报不明无人指挥,再加上遭到敌人猛烈的进攻,只怕早就一窝蜂的溃逃了。
但第29装甲掷弹师的残兵依旧坚定不移的执行埃伦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坚守自己所在的建筑”。
这做法很明智,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想逃几乎是不可能的。
“电台修好了,将军!”这时正在摆弄着电台的通讯兵欣喜的向埃伦少将报告。
埃伦少将一个径步就冲上前去,对通讯兵说道:“快,马上给曼施坦因元帅报:我们遭到敌人水淹突袭,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埃伦少将报,正在全力进攻卡拉奇的曼施坦因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他是从空军那得到的情报。
最初空军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苏罗维基诺方向突然遭到大规模炮击并与之失去了联系,接着其上空突然多了许多俄国人的飞机……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先与苏罗维基诺失去联系,因为它是被水淹在前炮击在后。
所以,曼施坦因虽然知道苏罗维基诺方向有情况,但却不知道那里生了什么事。
初时曼施坦因并没有将俄军对苏罗维基诺方向的进攻放在心上。
他甚至还一边用望远镜望向苏罗维基诺的炮火一边揶愉的对副官说:“很明显,俄国人被我们打急了,他们希望包抄我们后方!”
副官和参谋们不由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认为俄军能做到这一点,那是第29装甲掷弹兵师,在此之前仅凭一己之力就挡住了敌人一个集团军,而曼施坦因随后又为其补充了四个师,其中两个是德国步兵师,一个罗马尼亚师和一个意大利师。
这兵力驻守苏罗维基诺一带的要害部位并且还有相当数量的88mm防空炮,德军似乎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所以,所有人都像曼施坦因一样乐观,以为这不过是俄军狗急跳墙后的胡乱进攻……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想,因为俄军有不少类似这样的“前科”。
但是等天亮空战爆后曼施坦因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俄国人竟然将空中力量集中在了苏罗维基诺?”曼施坦因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而且还与我军争夺制空权?”
“是的,元帅阁下!”副官回答:“温克勒将军说,敌人至少有一个航空师,而且都是歼击机!”
“这并不奇怪,不是吗?”一名参谋插嘴道:“就像元帅阁下说的,俄国人被打急了,他们试图突破苏罗维基诺逼迫我们撤退!”
这种说法似乎有道理,此时卡拉奇已经被德顿河集团军包围而且眼看就要失守,俄军想要将卡拉奇救出似乎就只有一种方法:假装包围德顿河集团军让其乱了阵脚,比如派兵增援苏罗维基诺减少卡拉奇的压力,最好是顿河集团军被吓住了马上撤退以免被围。
这也是曼施坦因一直坚持不往苏罗维基诺派援兵的原因。
所以说,战场上总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往哪个方向考虑好像都有道理,于是身陷其中的人就看不清、摸不透,即便是曼施坦因也不例外。
曼施坦因摇了摇头,说:“不,俄国人从来都不会用他们的空军做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