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抬起眼眸,淡淡笑了笑,道:“不是要前辈说谎。前辈是真性情的人,心里有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
御泽闻言挑了挑眉,走到塌边坐下。他的确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江月白应当也没指望让他配合说谎。
若渊儿那孩子真来了这个地方,御泽觉得自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好好疼那个孩子、把他当江月白的亲人疼,估计还会拉着对方一起喝酒,再告诉他这些年他师尊的难处和苦衷。。。。。。
等等?
江月白上句话的意思是。。。。。。
登仙台。。。。。。接他上仙界?
飞升修士是可以带人名正言顺上仙境,那人可以免遭飞升雷劫之苦、以及往后蚀骨灼心之痛,但要求极为严苛。
最基本的前提就是——必须是飞升修士的血缘至亲或是道侣。
江月白昨夜承诺了渊儿会再见面,可对方连凡间的普通人都不算,是与仙气最难相融的魔,来到此间境地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若想安安稳稳地相逢,要么江月白冒着灵脉再次断裂的风险下去,要么走飞仙的途径把他带上来。
“你怎么带他上仙境?”
御泽皱眉,“你们之间。。。。。。”
他们之间显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想名正言顺让渊儿飞仙,只有。。。。。。另一个离谱的法子。
“难道要走道侣的路子接他上来?!”
登仙台是千百年来飞升修士回世办合婚大典的地方,三界共睹的盛会,千载难逢。
然而最近几百年登仙台上都没有举办过婚典,如今若说北辰仙君要与谁成婚,还是专门下界两次接人。。。。。。
就算江月白此刻再怎么一笔带过轻描淡写,那场婚礼也注定会举世瞩目、万众惊叹、非比寻常!
“你不会想要在登仙台。。。。。。办合婚大典吧?”
御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场师徒悖德的荒唐戏码?这种事不论是成为佳话还是丑闻,可都绝对要在三界流传上几百上千年。
“前辈在想什么。”
江月白瞧着御泽由白转青又转白的脸色,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再说,合婚大典不过是个典礼而已,礼成就能把人带上来。又不做别的什么。”
“你。。。。。。”御泽面色更加复杂,“你还。。。。。。”还想做别的?还能做什么别的?
单单这个典礼就已经很有违常理了!
“你不炼你的剑了?”
御泽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些理智,脑子拐过来了最重要的一个弯,“你要是把他接上来。。。。。。”
御泽以为江月白那夜在境门外的许诺是谎言,只为了让对方的恨能够换种方式延续,可现下这副模样却像真要去兑现承诺。。。。。。
九年前穆离渊杀了江月白,九年后再次相见江月白却连重话都没有说,还开了金光护体送他回人间,若这回再次损耗修为下界是为了给他的渊儿办一场万众瞩目的盛大婚礼,那也太。。。。。。
“你要真这么做了,”御泽盯着江月白的眼睛确认,“他可就再没任何理由恨你了。”
江月白无奈地轻叹:“他本来也不恨我了。”
御泽这下也无话可说。
“不管如何,你还是再好好想想。”
他坐得离江月白近了些,劝道,“不着急,炼剑啊救人啊,这些事其实都不着急,你的身体还没养好,什么事都没自个身体重要,先养伤。。。。。。”
“我的伤没事。”
江月白说。
“没事没事就会说没事,怎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