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掸去头上一片落叶:“不必,且按兵不动。”
玉还真偏头看着她:“我还道王上着急了。”
“魏军不露败象,我急什么?”私下里谈话,冯妙君也不自称“孤”。
玉还真一笑,露出齿如瓠犀:“西部战火连天,云国师必定日夜操劳,王上难道不心疼?”
燕魏双方打得火热,云崕身为魏国国师,当然要奋战在第一线。
冯妙君已经有大半年没见到他了,心里当然挂念。她知道云崕心疾从来未愈,即便这两年还偶有发作,他这人是外强中干,的确不可过于劳累。但是国事和私事,她向来分得清界限,轻哼一声:“疼什么,他那叫得偿所愿,兴¥¥¥奋还来不及。”
魏燕之战,其实是云崕和燕王较劲,战利品即是祭坛碎片了。两人都筹划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分个高下出来,能不激动么?
冯妙君眼珠子一转:“再说,我要是发兵助魏,恐怕要请你一同动身。你舍得离开乌塞尔?”
玉还真奇道:“为何舍不得?这些年我也时常云游四方。”当然乌塞尔真是个好地方,风土人情很合她的口味,确是住下来就不想走了。
冯妙君抿了抿唇,懒得再说,打了个呵欠:“孤困了,要回去歇着了。”
女王在自己的地盘上怎么任性不行,何况只是一次午觉?玉还真笑着行了一礼,正要退下,却听冯妙君又道:“差点忘了,今晨还接到一条消息,熙王死了。”
玉还真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怎么死的?”
“被人杀了。”冯妙君耸了耸肩,“据说是一剑穿心,死前还拥着几个美妾。”
昔年玉还真坠崖、熙王献国,燕王也信守承诺,并没有杀掉熙王,只是赠他一笔可观的财宝就放他离开。结果这人本性不改,不当国君也照样吃喝玩乐,生活奢糜。
玉还真呼吸顿住,良久才道:“好,死得好。”
这么多年,她一直当这人是死了,可是知道他的死讯仍觉惊讶。
冯妙君知道她的过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对了,大昌今日也回来了,好似给你带了些礼物。”
言罢,施施然走了。
玉还真在原地怔立良久,直到树上的枇杷吧嗒一声落地,这才举步走出花园。
新夏王宫经过两轮扩建,很大也很气派,一时半会儿可走不出云。她拐了几个弯,正好遇见辅政侍郎梁玉。后者见到她即目光一亮,迎上来道:“国师大人,下官有事请教。”
玉还真已经收拾好心情,这时微一颌首:“请说。”
梁玉要请教的,正是玉还真对于魏燕大战的看法,并且打听女王的态度。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到了宫门外头。
梁玉意犹未尽,见到接应玉还真的马车还没来,当即道:“我送国师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