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要是知道你在我身边不安全,就不会叫我来保护你了。”
“也对。”
皮皮决定不多想了,专心吃面。
就在这时,沈双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无色的润唇膏悠闲地往嘴上抹了抹,上下抿了抿。
皮皮微微地愣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好看。不是英俊,是好看,像水墨画中的人物,淡淡的,只用几笔就能勾勒出神采。标致的侧颜,挺直的鼻梁,一双眸子亮如寒星,双唇微撅,如一朵花瓣,有一种经得起几何分析的美,五官看似写意,其实对称到用直尺和圆规也能画出来。
皮皮继续专心吃面。
***
出机场打车时沈双成说了个地址,皮皮用手机地图查看,发现是个偏远的渔村。沈双成说那里有个半岛,可以租到出海的渔船。
渔村东头靠着一个港口,因风景秀丽吸引了不少游客。村民们看出商机,纷纷做起了租船的业务,美其名曰“渔家乐”,客人们可以集体坐船去海上观光、钓鱼、烧烤、轰趴、看日出……天气好的话还可以举办海上婚礼。
渔家出一趟海要几天的功夫,船租给别人至少得把鱼钱挣回来才划算,所以渔夫开价一天三千,先押两万,多退少补,皮皮捂着自己的钱包,连连喊贵。
哪知道渔家听说沈双成要自己开船时,不乐意了:第一怕他把船弄沉,第二怕他把船开走。
毕竟,这条破得不能再破的渔船,是他全家老小吃饭的家当。
皮皮只好咬牙加价,一天五千,押金翻倍,立下字据说船丢了全赔,渔家才勉强答应。
出海第一日,风平浪静。
渔船吨位小,马力不高,全速开了八个小时还看得见岸上的灯光。
皮皮坐在甲板上四处张望,远处天际一片漆黑,只有月亮偶尔穿出云层时会洒下一片淡淡的金光。有风的时候涛声很大,船颠簸得也很厉害。
皮皮从行李中取出一只紫竹箫,将魅珠塞入箫管之内,细绳固定,然后低低地吹了起来。
小时候皮皮妈赶时髦,觉得女儿也应当懂一门乐器。钢琴太贵买不起,就在地边摊上给她买了一只笛子,让她自己吹着玩儿,还给她买了一本笛子入门的教材让她自学。
皮皮练习了几个月,就会吹一首“彩云追月”,如今也忘记了七七八八。
俗话说,横吹笛子竖吹箫,两者吹法不一样,皮皮吹了半天都不成调,身后传来沈双成哈哈哈的笑声。
皮皮不理他,卯足劲头又吹了起来,呜呜咽咽,如鬼哭狼嚎……一直吹了四十分钟,吹到嗓子都冒烟了,海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样吹真能招唤东灵?”
沈双成一脸怀疑。
“反正我看见贺兰这么吹过。没过多久,海里就浮出一大片闪闪发光的水母。”
沈双成四处张望了一下:“你确定这灵力是来自他的魅珠,不是来自他吹的曲子?也许两者都要,缺一不可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我来吹也可以?”
“你会?”
“开场音乐会没问题。”
皮皮将箫递给他:“那你试试。”
沈双成接过洞箫轻轻吹了起来,仍然是那曲“彩云追月”,悠扬婉转,如泣如诉,很好听,却有一股悲伤的意味。
皮皮坐到甲板的躺椅上,望着头顶的星空,忽然思绪万千……
她在想祭司大人离开后,自己遇到的那些人、那些事。
贺兰觿亲口说过,永野是可以信任的。皮皮也知道他对自己的司机十分挑剔,让永野开车接送皮皮,一定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他还是原庆的伴侣。
原庆也是信得过的,不然不会让他给皮皮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