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岗哥哥所言甚是。”
柳东河站出来道,“大家知晓此处为防患未然之用,如此一来便以稳妥为好。另外我需再次重申,此番反抗之事我虽为首领,但一切具体事宜均已山岗哥哥为主,大家定当谨记!”
虽然前几日赵山岗的身手和箭术震撼了所有人,但若说在村中的威信及影响力他仍远不及柳东河,就像此时大家的反应一般,而这也是他坚决推辞当首领以及没有把握抵抗伏桑山的根本原因。
柳东河一番安排之后大家便各自去忙了,“聂老弟,你即刻动身赶往县城抓几副药,速去速回,不可耽搁!”说着,柳东河把药方和所剩的最后六百文钱递给了聂石。
“劳烦聂老弟了。”
“赵大哥请放心,最迟后日晌午我必定赶回!”
看着匆匆离去的聂石,赵山岗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他这个人最抵触的便是欠人恩惠,最忌讳的则是感情用事,但死而复生以来他却不知怎么了,就像他不知为何竟会拜托柳东河去给他家那位将死的老爷子抓药……这不是真实的他。
“对了,哥……”
“先说说桩刺的事。”赵山岗打断道。
柳东河明白他在说什么,解释道,“若对贼人只擒不杀确是难以向大家交代,而眼下最紧要的便是不能影响大家情绪,进而此事我打算待擒下贼人之后再与大家解释,而壕沟今日方才完成,我尚未来得及告知聂老弟。”
赵山岗看了看他,“你也不赞同留贼人活口吧?”
听得此话,柳东河面色一滞,随即坦诚道,“我之前虽与哥哥提及,但或许哥哥仍不甚清楚,其余贼人尚可,但那洪仁豹之于伏桑山实在太过关键,之于我等此番反抗亦太过致命,若不将其杀之实则后患无穷!”
赵山岗面沉似水,沉默良久,“我说两件事。”
“哥哥请说。”柳东河赶忙道。
“第一,此番反抗之事,你是具体实施者,我是具体谋划者,任何决断哪怕再小的事,若你我之间无法做到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待,那我们不可能战胜比我们强大数倍的贼人。”
“哥哥,实……”
“第二,此番反抗我并非不可或缺,并且有时会影响到你的判断,若你不能做到完全信任以及执行我的决策,那此番反抗我便不再参与,我并非意气用事,望你仔细思量一番。”
赵山岗这番话说的很平淡,柳东河却立刻躬身道,“是我考虑欠周,还请哥哥见谅,我亦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此番之事!”
赵山岗慢慢将柳东河扶起,看了他半晌,“我并未有丝毫责怪之意,只因事关你我身家性命,是才这般谨小慎微。”
说着,赵山岗顿了下,“我在此可与兄弟言明,依我之计策虽无法确保战胜贼人,但若出了差池,我定率先丧命于贼人刀下。”
“哥哥……”
柳东河满脸羞愧之色,赵山岗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我理解兄弟心中顾虑,但正因那洪仁豹对伏桑山如此举足轻重,我们擒下之后才不可动其分毫。”
柳东河没太懂,赵山岗解释道,“试想,届时我们若杀了洪仁豹,贼人必将不顾一切前来攻打村子,而我们与贼人实力相差悬殊,如何抵挡的住?”
这点柳东河自然也想到了,但他们既然决意起身反抗,这便是必将面对之事,难道说擒下洪仁豹之后再将其放了?
“那哥哥的意思?”
“此番反抗我们乃被动一方,具体事宜需根据届时情形而定,这也是我之前无法与你解释为何不能杀洪仁豹的原因,但大致策略为与其周旋,只要洪仁豹在我们手里,贼人便多半不敢冲动行事。”
柳东河自个琢磨了会儿,最后拱手道,“今后一切,全听哥哥差遣!”
赵山岗笑笑没说什么,柳东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深深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