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琼笑了笑,道:“这么说来,恐怕是令师一时大意,搜罗时把这剑法遗漏了,可是,你说这些,跟咱们今天的事有何关系呢?难道未经令师搜罗的武功,就不许人家习用么?”
阴美珠道:“我既然问起,自然人有关系,不但关系你自己,而且关系着你们中原武林的安危祸福。”
桑琼笑道:“有那么大的关系?倒要请教。”
阴美珠正色道:“我师父嗜武如命,尤喜研讨剑术,精通百家剑法,十年前,咱们红衣十钗初人中原,横扫武林,从未遇到对手,这件事,你想必也听说过?”
桑琼点头道:“不错,听说十年前确有过十钗闹中原的事,但却并非如你所说横扫武林未遇对手,你大约忘了,红衣十钗最后都受重伤逃回关外,事后令师在南海普陀也吃了大亏,落得狼狈而去。”
阴美珠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当年我师父并不是武功不敌,败在老尼姑手下,只不过是上了那贼尼的当罢了。”
桑琼微感意外,讶问道:“怎么叫做上当?”
阴美珠重重哼了一声,方欲开日,旁边的阴雪珠却发出一声轻咳,低叫道:“小妹,别忘了师父临别告诫,当年憾事,她老人家不欲人知,也不愿再提……”
阴美珠颔首应道:“我知道,但她老人家也吩咐过,若遇剑术诡异,无法用‘百灵剑法’破解的,必须特别留意,决不可轻易放过。”
阴雪珠听了一怔,目光一扫桑琼,低一道:“小妹莫非想?”
阴美珠截口道:“我想他可能就是师父要找的人,刚才师姐也看见了,那剑招——”
阴雪珠微微一笑道:“好吧!咱们就如已试试,但愿他能识抬举,知进退才好。”说着,将双剑插回鞘内。
桑琼听不懂她们话中含意,但却对三眼魔母当年在南海普陀失手落败的事,怀着极大的好奇心.于是,也收剑还鞘,静待小妖女解说下文。
阴美珠见他收了兵刃,眸中异采微闪,神态间也变得柔和了许多,竟目凝流波,露齿嫣然一笑,扬眉道:“看样子,你是很想知道我帅父当年落败的经过?’桑琼坦然答道:“不错,那一场神尼降魔之战,想必十分精采激烈,可惜余生也晚,无缘目睹,能听也是好的。”
阴美珠在转瞬间,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居然眼波流盼,掩口娇笑道:“只怕你听了会很失望。”
桑琼诧道:“为什么?”
阴美珠道:“因为那一战,既不精采,更不激烈,只不过是一个无耻的圈套而已。”
桑琼更诧,道:“怎么是个圈套?”
阴美珠樱唇一撇,做了个不屑的表情,缓缓说道:“当年我师父亲赴南海,寻好老尼姑较量,曾在普陀仙履石上,跟那老尼姑以玄功相拚,历三大两夜,未分胜负,最后,老尼姑说道:“较量内力,易陷胶着,假如两人功力相若,便排上一年,也不过落得两败俱伤,咱们何不改用一种容易分别胜败的方法较量。”
我师父一身傲骨,自是欣然同意,并道:“你是主,我是客,俗话说‘客随主便’,要改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划出道来,我无不奉陪。”
老尼姑想了想,道:“久闻你精研大下各派剑法,是一位剑道名家,咱们就以剑招赌赛,一分胜负如何?”
我师父大笑道;“老尼姑不怕班门弄斧,我还有什么好说,怎么赌赛?你说吧!
那老尼眼珠一转,道;“拔剑相搏,未免流于俗套,咱们何不以剑招为题,互相考验对剑法的应变破解方法,以口代手,以舌代剑,轮流出题,轮流解答,直到有一方无法破解对方描述的剑招,便算他输I。”
这赌赛之法,既新鲜,又恰投我师父所好,当下毫不迟疑便点头同意,并为示礼让,特将首先出题之权,让给了老尼姑,哼!谁知这一来,竟上了老尼姑的大当……”
桑琼听得正人神,不觉急急问道:“究竟怎样上当的呢?”
阴美珠耸耸香肩,叹道:“那老尼姑面治心污,早已成竹在胸,一开始,便亮出一招大异剑术常规的招式,我师父苦思整日,竞想不出破解之法,只得低头认输,从此退出关外,十年未再踏进中原,你说,这不是眼睁睁坠入老尼姑的圈套了?”
这一会儿,她好像忘了臂伤和失物,把桑琼当作朋友一般,娓娓而述,显得十分亲切。
桑琼似乎并未注意这些,只凝目问道:“但不知那是一招什么精妙剑招?竟使今师苦思整日仍无法破解?”
阴美珠道:“我口述或许辞不达意,不如做给你看吧!
说着,举起手中宝剑,双掌合十,右膝微提,仿佛“童子拜观音”之式,但长剑却插在双掌之中,剑尖向下,剑柄朝上,就像捧着一柱长香。
这招式果然大异剑术常规,叫人一看,简直弄不懂那持剑之人想干什么?
但桑琼不愧出身名门,天下奇才,略一凝注,竟矍然变色,沉声问道:“当时那神尼和令师之间的距离,约有多远?”
阴美珠道:“十年前我还没有投师,并未目睹,不过,我想,相距应该不会太远……”
桑琼摇头道:“不!至少应该距离三丈以上。”
阴美珠娇躯微微一震,目中异彩连闪,道:“就算是三丈以上,又怎么样呢?”
桑琼仰面一笑道:“请恕我冒昧直说一句,令师低头认输,一点也不冤,举之上能凭功力硬接下那一招的人有可能找得到,但却绝无人能够破解。”
阴美珠闪目问道:“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