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晚儿和纯儿才会万般的嫉妒我。
大家都认定,如无意外我就是会跟着白阮离开月门的那一个。当白阮功成名就的时候,就也是我熬出天的时候。
可是,可是,这简直像是一场玩笑。
白阮成了月门最杰出的一名祭徒,但这名祭徒却背着大家做着违反条例的事情——白阮怎么那么喜欢违反规矩啊?
那卷皮文拿在手里像是炭火一样炽热烫手,我手一抖,迅速将它收卷了回去,塞回原位。
平时的时候,白阮吃饭,学习,洗沐都是由我服侍的。纯儿和晚儿同做为女侍,但她们的工作却不能直接接触和面对白阮。例如,白阮吃饭,我给他布菜,斟茶倒水。纯儿就负责将吃剩的饭菜收回去,未吃的端上来。出现在白阮的面前每次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当然更不能抬头去观望白阮。
白阮学习祈文的书楼阁,只有我一人可以进入。纯儿和晚儿都没有机会与资格接近。
洗沐时如是。我替白阮倒水,刷背,纯儿只负责提水烧火。因这工作重,有时候晚儿会和她一道工作。但这两人皆没有机会直接露脸儿。
晚儿的女红手艺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好的。平时缝补或制衣时多是由她做的活多。她做过几件衣服给白阮,但白阮极少穿。反而常穿我做的那件,居纯儿说,我的手艺看得呀,那就像鼠爪子在上面爬过的。要多乱有多乱。
当然了,白阮虽然穿我做的衣服,却没有就这样穿着糟糕的手艺出去。
他往我缝好的衣服上面念了一道祈咒文,那像打了结一样的丝线就自己活动了起来,自行穿孔打结,将我原来缝成一团乱的痕迹都消灭掉了,成了一件完美的手工艺品。
白阮就经常穿着这样的一件衣服。
说来,这也不算是我替他做的衣服了。
由此,晚儿再好的女红手艺也起不了作用,那两人就更加的嫉恨我了。
她们猜测我与白阮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于是三番四次的打听我,试探我。
“雨儿,听说你在白少刚到月门时,就跟着来了,是吗?那时候白少还很小吧?你怎么就跟着他来了呢?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们的疑问,我也很想知道。可惜我却无法自己开口去问白阮。
于是,某天,当她们两个又按捺不住想知道这个问题,从我这里问不出结果之后暗通了南少的阿郎,阿郎就过来找我了。
“喂,丑人,我听说白少到这里时刚满十岁,他是被人从一个没落了的部族里送出来的。他一来到这里,身边就跟着你了。你不会……是他的什么小娘子吧?啊?”
阿郎歪着嘴嘲讽一样的笑望着我,他的眼睛里闪着莫明的光芒,似乎有些兴奋。
听到这些,我下意识的脑袋一窘。
“不是!你胡说!什么小娘子……不许你污辱我们白少,他是一个伟大的祭师!”
我的声音尖尖,脆脆的,还带点娇声的气味,听起来很不像是从我的嘴巴里出来的。
302:覆世之人(六)
我被自己的声音愣了愣。那边阿郎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奇怪的笑容。
“哼哼,知道就好,凭你也别想那些不着边的事儿。自己看清自己的身份!”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站在那边的阿郎,搞不懂他是何出此言?他是哪点看出了我在肖想着这样的事情?他又是凭什么对我做出这样的斥喝?
我瞪着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他似乎也对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了,脸上有点干干的,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过身朝我哼了一下便走了。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完。
纯儿要争得我的工作,成为白阮身边的近身女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那天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被她抢了去后,第二天,第三天,一切便恢复原来的样子。也就是,她仍是一个只能往灶房里跑动,来回递碗送筷的那个,连站到白阮旁边的资格也没有。
白阮陪着南风筱岚等人用餐的机会也不多,他因为要专心修习法术,基本上只是在每个月的月初才会尽一下地主之谊,平常的时候多在自己的房中用餐。
南风与筱岚独自住在月门提供的客院子里,也很少在白天工作的时候会碰到。
阿郎一直跟在南风身边,却专门跑到白阮这边的院子来警告我,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事,在这件事情的后面,表现出了很多的迹象,但是当时,我一直没有看透这些,直到事情终于有一天暴露了出来。
这一天,纯儿在递给我饭盒的时候,眼含深意的多望了我一眼。
“怎么了?”我一顿,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
“没事。”纯儿被我一问,嘴上说着没事,嘴角却咧了开来。“雨儿。”“呃?”“你真有福气。”
“呃?”
“你比我和晚儿,有福气多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