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翌道:“给了……”
祁湛冷哼一声,道:“她倒是惦记着旁人。”
傅翌不敢答话,转身去给祁湛倒了杯茶,屋内又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阿庆就将午膳送了过来。
这次做的是一碗莲藕排骨汤和几块西葫芦蛋饼,碗盖一打开,热腾腾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可祁湛却没什么胃口,眼睛在面前的碗碟上扫了一圈,随后停留在了阿庆胳膊缠绕的绷带上。
那绷带包扎的很是工整,上面还有一个漂亮的结,不像是院里下人的手艺。
祁湛微抬了抬下巴,低声问:“你胳膊怎么了?”
阿庆恭敬道:“不小心让炭火烫着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自己包扎的?”祁湛问。
阿庆闻言一笑,道:“小的哪有这本事啊,是半路上遇到了世子妃,世子妃让刘嬷嬷帮小的包扎的,世子妃不但让嬷嬷帮小的包扎了伤口,还赏了小的两瓶紫金膏,小的又哪配用这东西……”
阿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似是要将对楚妧的感激之情一股脑儿的全告诉祁湛,丝毫没有注意到祁湛渐渐冷凝的面色和傅翌疯狂的暗示。
末了,阿庆又加了句:“世子妃还真是心善,对小的一个下人都如此体恤,难怪府里人人都说她好!”
她对一个下人都如此体恤,难怪府里人人都说她好……
她究竟关心过多少人?
刘嬷嬷?夏云?紫苑?甚至是阿庆……
每个人都受过她的照顾。
也包括他。
原来他在她心里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所以她听到紫苑对他示好也无动于衷。
她根本就是不在乎!
祁湛的手紧捏着象牙玉箸,指尖一阵青白,空气中似乎传来细微的,象牙碎裂的声音。
阿庆这才注意到祁湛不寻常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小的……说错什么了吗?”
祁湛握着玉箸的手松了松,目光是晦暗到极致的黑,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没什么,她确实是个心善的人。”
阿庆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在临华院呆了六年,还从未见过祁湛笑。
他更没见过如此诡异而恐怖的笑!
让他从头到脚都漫上森森寒意,连胳膊上的伤都仿佛被冻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只能咬紧了后槽牙才抑制住自己打颤的欲望,瑟瑟发抖的看着祁湛。
祁湛的目光移到他脸上,唇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问:“世子妃如此照拂你,你不该高兴么?你发什么抖?”
“小、小的没发抖,小的、小的是高兴的,是高兴的……”
祁湛的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他还未开口,一旁的傅翌就猛地拉了一把阿庆,斥责道:“送完膳食还不快走,在这磨磨蹭蹭做什么?还想偷懒不成?”
“是是,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阿庆逃似的推到了门外,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祁湛手里那双象牙玉箸碎裂成了千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