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楠不喜欢喝纯净水,只爱喝甜的东西,有钱的时候喝雪碧,没钱的时候买“必是”冲着喝,穷的时候喝糖水,再穷一点的时候便渴到有钱了再解决。他等了一个小时,兴奋地从冰箱里取出化好的糖醋水,迫不及待地喝下一大口,不料味道浓得发苦,以为放多了醋,重新化了一碗,无奈味道还是没有改善。他怀疑白砂糖过期了,又觉得过期的糖也不该如此之苦,找不着原因,只好去问朱母:“这糖水怎么是苦的啊?”
朱母品尝一口,立马吐了出来,一脸惊讶地说道:“你哪儿找的糖?家里好像没糖呀?”
母子俩疑惑重重地朝厨房奔去。朱母刚踏进厨房大门便大笑道:“哇,你把我买的化肥用掉了!”
朱楠去翻看白色塑料袋,见里面躺着的果真是一粒粒圆的化肥,差点笑到舌头打结。笑完又产生心理作用,觉得嘴里全是苦的,不免担心起自己的性命,问道:“这东西有没有毒啊?”
朱母还在心疼买的化肥被人大材小用了,又气又好笑地说道:“这是我买来给棉花施肥的,都被你浪费了。现在你喝了,指不定也能长高呢。”
朱楠见性命保住了,笑得不再有顾虑,也不免大失所望,想自己原来被朱母当棉花一样在养,想自己刚才要是喝下的是老鼠药指不定会被人嫌浪费了老鼠药,于是大步大步地回房间睡觉。睡前忍不住舔一舔嘴角,发现依然有苦味,兴奋地想:“这便是传说中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呀。”
第五十一章
朱楠在家待了三天,虽然除了看电视便是睡觉,但没有什么烦心事来打扰,重新找回了家的安全感,也证明了自己也是有爹妈爱的孩子。
朱楠坐上返回去的车,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诗性大发,默念道:“乡愁是一列汽车,母亲在这头,母老虎在那头。”
方老太太见朱楠回来,放下手头的事情,说道:“这么快就回来啦,怎么不多玩两天呢?”
朱楠大惊大喜,没料到这老太太对自己这么好,竟然嫌自己休息少了,恨不得立马去向日志炫耀自己遇上了别人想都想不来的美事。他大惊大喜完,觉得做人要不以惊喜,不以喜惊,遂低调地回味起那句话来。人一低调,万事便明了,他还没低调一分钟,顿觉白惊喜了一场,心想:“那句话怎么没半点想我的味道呀?”
方老太太表完欢迎词,直奔主题道:“正好,正好,待会儿帮我去买张火车票吧。”
朱楠大失所望,女人客套话背后少不了陷阱的习性还没改变。他拒绝不了,只好感叹有些人的运气好得生活都拿他没办法。
朱楠偏见地认定老天总是存在偏见,放好行礼,无可奈何地往火车站奔去。刚刚踏出宿舍楼,天空下起了大雨,又无可奈何地去借伞。
从火车站出来,朱楠举着借来的伞拿着别人的火车票使用着自己的脚往回走,想:“这些年来,又有谁愿意冒大风大雨去给我买一张火车票呢?”他想不出那个“谁”是谁,把条件降低,把“冒大风大雨”去掉,那个“谁”还是跟被外星人绑架了一样没有浮出水面。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突然忧郁得不得了,边忧郁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对女人好了!”
朱楠把火车票递给方老太太,带着“这是最后一次对你好了”的心情离开。他刚准备去还伞,撞上方园要去酒楼,顿时忘了刚才的一切,把伞撑起来陪她往酒楼走去。
两个人在同一个伞下朝同一个地方前行,路走了三分之二都没人作声。
方园比较阳光,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刚才出去干嘛了?”
朱楠暗喜道:“给方老太太买了张火车票。”说完更是窃喜不用描述去和回来时的心情。
沉默刚打破,目的地已到,两个人分开。
朱楠兴奋地往回走,一个人在伞下,思维活跃多了,突然感谢起很多人来:“感谢老天下了这场雨;感谢方老太太要我去买火车票;感谢我对人这么好。。。。。。”
第五十二章
方老太太一回去,财务室里的人便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老实妇女睡觉不用偷偷摸摸了,方姝可自由支配时间了,朱楠去对面坐坐不用担心被逮着做作业了。
朱楠苦于财务室里没未婚女人,搭着四个女人做事也达不到干活不累的效果,好不容易盼了一年盼来了一个看着都能达到干活不累境界的女子,无奈别人宁愿跟一老太太形影不离都没心跟自己寂寞有染,吃下的醋都快溢出毛孔了。
女人没有男人的关爱是很容易憔悴的,而男人不和女人说话便容易憔悴。由此可见,男人比女人容易憔悴。朱楠没本事吸引女人,又没胆量死缠滥打,更不忍心憔悴,便放低眼光,高举“结了婚的女人也是女人”旗帜,向老实妇女出发。
朱楠进门,见老实妇女认真地发呆,用一贯的方式调侃道:“怎么,现在老太太走了,你最大,还不敢睡呀?”
老实妇女也用一贯的方式回道:“切,我算老几,谁不知道你是她未来的继承人啊。”
朱楠早已领教女人的厉害,调侃之前早做好了输的打算,也便没什么输的感觉了。他拿起手机,认输道:“我说不过你,给你拍张照吧。”
发呆的人需要的便是有人来骚扰,老实妇女只顾着想较劲的词儿去了,连被人拍照时该有的假装遮挡礼节都忘了,说道:“给我拍照有什么用,有种等方姝坐在对面时拍她去呀。”
朱楠对方姝的印象全诞生于脑子里的七分绿色思想三分黄色思想,还没听过有人对她无污染的评价,遂来了兴趣,借机问道:“你觉得方姝这人怎么样?”
老实妇女不假思索,答道:“比你有前途多了!你看人家多好学,整天跟着方总,不像你,要多远躲多远。我看你们两个,同样为方总的关门弟子,用不了多久,她什么都学会了,你什么都不会。你还是要多向我们方总学习,无论是财务上还是处事上,一辈子的精华,你要厚着脸皮时刻跟着她,用不了怕什么,她可就是怕没人愿意跟她学。”
再没上进心的男人也不愿在别人眼中还不如一个女人。朱楠感到一阵阵刺耳,怀疑自己这是没事找事问,耳朵刺穿了也是活该,但仔细想想,那段话还是颇具哲学思想的,把对一个人的激励贯穿于对另一个人的评价之中。
屋里刚安静了一会儿,两个男人破门而入,门撞到墙上又弹回来差点关上了。
朱楠见到了正宗的“破门而入”,吓了一跳,见一个男人白白净净,恐惧感小降了一点,又见另一个男人凶神恶煞,脖子上戴的黄色链子跟警队里栓猎犬的链子有得一拼,恐惧感大增。
凶神恶煞男走到老实妇女桌边,拿起一本账本便往桌上砸,砸完吼道:“婊子的,你们今天不拿钱出来,我他妈砸了这里!”
老实妇女捡起掉到地上的账本,吓得脸色苍白,说道:“我只是一个会计,我又没权利让老板拿钱出来。”
朱楠坐在对面,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警觉地意识到有潜在危险靠拢。他想过去英雄救美,无奈对面的“美”不美,当了英雄也不合算,他想学以致用走为上策,又怕将来传出去被人笑话,只好乖乖坐着,眼球都不敢动,生怕那个男人还有君子风度不为难女人把怨气撒向自己。
凶神恶煞男的君子风度丧失了三分之二,处在吓唬女人的阶段,他再次拿起账本,再次给了桌子一耳光,嘴里连说带骂道:“妈的,你们方总呢,不是都说她厉害吗,怎么不出来,躲回去干嘛,老子的电话都不敢接。。。。。。老子告诉你们,她要是在这儿,老子才不管她是不是老的,照样搞死她。。。。。。今天要是不拿钱出来,一分钱不能少,否则她别想回来,敢回来的话,老子照样找人对她先奸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