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林嘉木并没有因为他的“诚意”而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而沈钦顶着山一般的挫败感和倦意,丧气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挪”回了寝室。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更离谱的事情竟然会在他回寝室之后上演。刚刚不惜彻底得罪林嘉木也要让他交出来的、自己的红绳,此时正好好地躺在枕头上,他的床面前则杵着一个季云峰——忐忑地杵着,因为林嘉木正坐在床上死死盯着他。
“沈钦……这个是你的吗?”
沈钦看得出来季云峰为了使自己在林嘉木的注视下显得没那么忐忑,已经很努力地保持平静。他看看林嘉木,再看看季云峰,答道:“谢谢你,原来是你帮我捡到的——你当时只看到了我的红绳吗?”
然后你捡到红绳了把我扔那儿躺了一个多小时?
很显然,季云峰不能领会他的话外音,坦诚地点了点头:“是我捡到的。”
“那你……”你怎么做到只捡走我的红绳但是不叫醒我的?
“哦你放心,你请假出去玩的事情,我没有跟老师说。”
随着校园生活一夜之间变得复杂,沈钦的心情也愈发复杂了。到底它们在说谁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是季云峰吧?
“……不过还是林嘉木想得周到,我当时差点把你直接带去医务室了,还好他跟我说你没事。”
他说我没事?那我就没事了?你跟女孩子聊天的时候没看出这么实诚啊!
沈钦一遍又一遍地腹诽,嘴上却一直在道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失去正常的生活。
又大概是错觉,咬牙切齿地道完谢,他恍然间好像看到林嘉木嘴角抬了抬。
……反正都闹成那样了,早知道刚刚就应该用书包把他的头套起来打一顿。沈钦又想。
后来季云峰走了,另外两个室友也抓紧时间去洗澡了,沈钦重新把红绳戴上,同样抓紧时间开始“质问”林嘉木。他说:“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
“说东西是季云峰捡到的啊。”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高兴?不高兴可以转走啊,别在我们班读,别来我们学校呗。”林嘉木一声冷笑,眼神挑衅,直勾勾地看着沈钦。
沈钦感觉这人好像是突然对他宣了战,莫名其妙的敌意扑面而来……也不是没领教过林嘉木对自己的“厌恶”,可怎么会突然从要求他换座位直接升级到“要求”他转学了?
敏锐如他,立刻从这微妙的变化中洞察到了一丝异样,甚至他感觉就快从对方毫无章法的进攻中抓住把柄再反将一军一击致命了!
——但老祖宗的智慧最终及时为他踩了一脚“刹车”,他倏而冷静下来:打蛇要打七寸,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且看这作精还能翻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