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小满对章乔有好感,肯为他画画,那说不定也肯为他做些别的改变。
秦翊衡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能放过任何一线希望。
笔头在办公桌上轻轻点了两下,秦翊衡问:“有他联系方式吗?”
“我知道他打工的蛋糕店,但他好像辞职了。”江南说。
“去查。”秦翊衡道,“电话住址,所有有用的信息,我都要知道。”
这一回江南效率尤其高,隔天就把章乔资料摆在秦翊衡案头。秦翊衡开完会,一刻也没有耽误地找了过去。
当他穿越大半个城找到这片老小区,看到蹲在花坛边喂猫的章乔时,忽然有些恍惚。
猫咪被摸着头,很舒服地眯起眼,而被人触碰的滋味,秦翊衡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么算,他或许还不如那只黑白流浪猫。
章乔回头的瞬间,秦翊衡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
章乔还以为看错了。又或者光线太暗,他出现幻觉,但又很快意识到不是幻觉。
秦翊衡身材高大,肩膀平直宽阔,一身昂贵笔挺的西装与周遭破旧的环境很不搭调,存在感格外强烈。
章乔喜欢掌握主动,确认没看错就走上前,微笑打招呼:“这么巧啊。”
“不是巧,我特意来找你。”秦翊衡说。
章乔微微扬了下眉,问:“有什么事吗?”
秦翊衡不喜欢绕圈子:“给小满做家教的事,还请你考虑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章乔觉得秦翊衡的姿态比上次见面放低许多,语气也温和不少,甚至带着几分恳切。
夕阳缓慢沉入地平线,周遭光线又暗几度,章乔晚上看东西本就困难,偏秦翊衡还站在墙根下阴影中。
他眯了眯眼,又往前走一步,想将秦翊衡的脸看得更清楚,同时道:“你助理没跟你说吗,我不合适。”
“在我看来你很合适。”秦翊衡直接了当,“价钱任你开——”
“——包我满意是吗?”
还没说完就被章乔打断,章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忽然换了话题:“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秦翊衡。”秦翊衡顿了顿,“立羽翊,衡量的衡。”
“秦、翊、衡。”洁白的牙齿咬住烟蒂,章乔吸一口又吐出来,隔着徐徐上升的白雾望向秦翊衡,从唇缝间缓缓念出这三个字,“怎么也姓秦,你不是秦小满的舅舅吗?”
不同于乔声音仿佛裹了层丝绒,低沉悠扬,令秦翊衡想到了大提琴。
轻曼的白雾后,那张漂亮的脸若隐若现,皮肤白皙卧蚕饱满,鼻头也圆润,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直直望过来时,显得很乖很无辜。
秦翊衡隔着烟雾,无声地同他对视。
对这种类似查户口的问题,秦翊衡没有回答,似乎不喜欢那烟味,他顿了顿,微微偏过头。
章乔就是随口一问,一根烟燃尽,他灭了烟,把话题转回去,语气也换回平常:“我不是拿乔,有钱谁不想赚,但我只有高中学历,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别耽误孩子。”
秦翊衡沉默一阵,解释道:“准确说你是小满的住家家教,在他上课的时候陪在旁边就可以,不需要亲自给他上课。”
“住家家教?”章乔问,“要搬去你家?”
“是。”
章乔眯着眼,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听起来是没什么难度,但为什么是我?”
“因为小满喜欢你,他为你画了画。”
章乔闻言一愣,很快笑起来,露出左侧脸颊上的浅浅酒窝:“是吗?我也挺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