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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钧跟在温良辰身后退了出来,直到瞧不见树林中温良冬的身影,她才出声道:“姑娘,咱们当真不过去么?万一那卫公子胡说八道,将咱们给供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温良辰脚步一顿,微微讶异道:“你近日倒长进不少,竟考虑得如此周全。”
纯钧垂头抿抿嘴,小声道:“奴婢不如鱼肠姐姐聪明,姑娘不嫌弃,已经是奴婢的福分了。”
“你放心,卫公子此人行事虽鲁莽,但却是条守信的汉子,不会轻易撕毁承诺。”温良辰看向树林从中,神色间依然有几分担忧。
她不担心卫定放会如何,她担心的是……温良冬。
正当温良辰思索之际,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卫定放前来,谁知一转过身,便瞧见翩然而至的秦元君。
他在国子监读书,时常着书生儒衫,今日换成贵族公子哥所穿的常服,一身圆领窄袖白衫,腰悬墨色云纹腰带,虽然简单大方,却自成一派难以言状的贵气,倒让人眼前一亮。
温良辰视线下移,只见自己绣的那个鹅黄色香囊,悬挂在他腰间的玉佩之旁。因为香囊的缘故,她这才注意到那枚青玉佩……
温良辰微微蹙眉,这玉佩似乎在何处见过,只是记不大清了。
秦元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温和地笑道:“良辰,你想甚么如此出神?”
“你为何会过来此处?今日可是放榜之日。”温良辰眨眨眼,惊讶地说道。秦元君出现在西山围场,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秦元君往后退上一步,直视她的眼睛,道:“难不成守在桂榜旁,便能上榜了不成?我知道了,那孙山定是出去玩耍,这才不巧地落榜。”
温良辰噗嗤一笑。
即便他说得再如何轻松,表情再如何自然,温良辰却也瞧见他眼底偶然闪过的忧色。
“你……我相信你能中。”温良辰撇撇嘴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秦元君站直身子,从容地笑道:“那是自然。此次经义题被我押中,考前三日之时,我恰好曾与夫子讨论梳理此题。第二场中,诏、判、表、诰,我皆如流作答。并且,我手中有今年秋闱者考试者的名单,在一个月前,我便已掌握他们的才学水准,我相信,若未出现变故,我定能获得头名。”
变故?
温良辰心中暗道,秦元君准备得万无一失,怎会有变故?
“不多说了,咱们稍后便知结果。”秦元君侧过身,指向树林外的小湖,“那边风景甚好,不如我们去那边瞧瞧?待会卫公子和温四姑娘出来,可别被他们碰上才好。”
“好。”
温良辰依言转身离去,秦元君却落在后方,他瞧着她小巧玲珑的背影,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形势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如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结果会如何。
姜还是老的辣,温大老爷身为主考官,下令将内帘严密地封锁起来,就连只母苍蝇都飞不进去。秦元君花下重金疏通关系,可惜所派出之人皆数铩羽而归,幸而梁大人守诺,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消息传递出来。
梁大人带来的仅有四个字,虽然只有四个字,却令人心惊肉跳。
“事出有变。”
若梁大人什么不说还好,他这般一说,便让秦元君打消了所有的念头,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里头当真有和亲王府的影子……
秦元君眼眸深邃,心中冷笑连连。想要除去他不容易,他为防止有心人挑刺,所写的卷子大改平日新奇巧风格,走的是稳重大气的路子,面对这样一份完美到不可挑剔的卷子,任何人都不可能只手遮天。
温良辰和秦元君二人走远秋游,而温良冬却在原地等候许久。
卫定放一头大汗地从路上冲过来。
他之所以迟到,乃是由于某种不可说的原因。在之前骑马比赛结束后,他从马上落了下来,谁知还没走几步,便被曹其梦几位姑娘围住。文官姑娘家们能言善辩,心思缜密,各路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套得他是晕头转向,心烦气躁。最后他实在无法,只好以三急的缘由,从她们手心里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