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城被这通威胁下来,简直吓得半死,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对温良辰顶嘴。
“姐姐,那我长大了,你可否告诉于我?”温仪城瘪起嘴,有些失望地道。等他长到十四岁,还要七年的时间,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见他和蔫坏的小枯叶似的,温良辰拿帕子遮住脸,咧着嘴笑道:“你且放心罢,一定会将事情都告诉你,不,还会亲自交到你的手上,你到时候可不要耍赖推脱。”
温仪城顿时脸上一喜,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十分开心地道:“就这般说定了,姐姐你也不许耍赖。”
“好,不耍赖。”温良辰偷偷笑,心道,你个小子,还想套我的话?等你长大之后,看事情不烦死你。
得到温良辰的保证之后,温仪城这才满意地开始吃东西,高兴得脑袋都快埋到碗里去了,小勺子还舀得飞快,吃完一碗后,他又再要来一碗,好像吃多点就能快点长大似的。
温良辰将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心中暖洋洋的,心道,早知道弟弟这么可爱,就该早点将他接过来。
“等以后姐姐想要什么,我都送过来给姐姐。”温仪城吃完后,捂着肚皮满足地笑道。
温良辰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温仪城眨巴眨巴眼睛,嘿嘿地笑道:“昨晚见姐姐一直在看桌上的海螺,原来姐姐喜欢海边儿上的东西,以后仪城会帮你带很多很多的好东西。”
自从府里来了个温仪城,温良辰背后便多了个小跟班,反正她是女子,成日在家中兜兜转转,出门机会不多,温仪城这两天又不必读书,一有闲暇的时候,便如同飞蛾扑火般往温良辰房里跑。
这不,昨晚一进入她房门,便瞧见温良辰对着桌面上一个海螺发呆。
“……这。”温良辰顿时脸上一窘,声音变得古怪起来:“昨儿甚是无聊,觉得海螺有趣,便拿出来仔细把玩一番。”
这海螺不是别人所赠,正出自于她朝思暮想的秦元君之手。
秦元君去一处地方,都会给温良辰捎些当地的小玩物。短短三年过去,她房里的小玩物堆成一座小山,连一个箱子都快装不下了。
温良辰曾经遮遮掩掩一段时间,后来又猛然发现,反正他人又不知晓,她藏起来个什么劲啊?温良辰惯来是个洒脱的人,干脆将其全拿出来,放置在房内的多宝阁上,偶尔走过之时,还能看上几眼逗个趣。
昨儿秦元君又派人来传话,想要单独约见于她,奈何家中事未处理完毕,又有温仪城这个小尾巴在身边,温良辰便回话拒绝,往后推上一段时间见面。
秦元君后来没回话,估计正在家中百般盘算,如何寻机会与她再碰面。
三年时间不见,要说温良辰没有相思,那一定是假话。不知昨晚是怎么回事,她一看见多宝阁上的海螺,便想起来秦元君参与的海宁之战,于是后来,她便坐在凳上,对着这枚他从海宁捎来的海螺出了神,结果就被温仪城给撞见了。
温仪城趴在桌子上,小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心中不断猜测:为什么她的脸会红?
“姐姐,你是生病了吗?”温仪城心中担忧不已,在他的心目中,温良辰永远都是打不垮的姐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姐姐,她怎么能轻易地生病?
“未曾,你不必担心。”温良辰霍地站起身来,连看都不好意思看弟弟一眼,匆匆忙忙转身离去,“我暂且先去处理些事,你中午记得睡会,不然午后提不起精神。”
温仪城皱着小脸,怎么觉得,姐姐焦急离开的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呢?
温驸马今儿回来得晚,温良辰忖度他是否又陪皇帝吃宴,没想到还真是这事耽搁了。
温驸马一回家,便火急火燎地道:“女儿,因为我的奏折,今日早朝可是起了一场风波。”
“如何?父亲与我详细分说。”温良辰坐了下来,已有丫鬟们自觉上来沏茶,递给一脸疲惫的温驸马润喉咙。
温驸马抹了一把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开始慢慢给温良辰细说。
今儿早上上朝之际,文官们如同吃了虎狼之药,为了长兴侯府子嗣买官卖官一事简直吵翻了天。大部分人和季闻达站在同一战线上,提议严惩长兴侯府,而为长兴侯府说话的少部分人,全都是曹国公府的人,虽然不比季闻达那边人多,却也都身处要职。
两方各说各话,最后又吵到吏治革新上来,差点为此大打出手。幸好武官们不掺合,否则朝上真要见血打死人。
宣德帝被吵得脑仁疼,亲自命温驸马念自己的奏折,群臣暂且冷静下来。被意外点到的温驸马受宠若惊,最后,还是颤着声音将温良辰写的奏折念完了。
他这一通话下来,犹如一锅凉水浇到了开水中。
一众吵架的官员开始发自肺腑的深思,是啊,吏治革新弄官员,百姓该怎么办呢?
宣德帝觉得更烦了,脸色当场就有些不好看,对着群臣一顿臭骂,还要求吏部选人过去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