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高举‘青漓’宝剑一声令下,顿时号角长鸣。山岗上、高台上的投石车,床弩,炮弩一起发射,箭塔在秦兵的推动下进入一百五十步的射程,成千上万只蘸着火油剧烈燃烧的火箭射进壶关城内。顿时在攻城器械的打压和火箭的突袭下,壶关南门城区内房倒屋塌,火光冲天。
战鼓声起,四万秦兵悍不畏死的扑向壶关。半个时辰之后,南门两丈宽的城墙在攻城器械的集中打击以及冲车的撞击下坍塌数处。与此同时南门城门也被打碎,秦兵如虎狼一般蜂拥而至,杀入城中。
燕兵稍作抵抗后便告崩溃,南安王慕容越欲带领残部突围出城,但被建节将军邓羌率部拦截,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上党太守南安王慕容越被生拿活擒。辰时起直到未时末此战歇,除慕容越手下部将率五万败兵突围退往洛川外,其余六万余燕兵被歼两万,四万投降。城里城外伏尸遍地,血流成溪。
八月初四,王猛下公告安抚城中居民,严肃军纪秋毫无犯,城中人心稍定。又下令休整三日,投降的燕兵中除鲜卑族外尽数纳入秦军,补充兵源三万五千余人。自此壶关秦军达到七万之数。
晋阳城天龙峡西侧的峭壁上,杨安屹立如松。天已放晴,连续二十多天的阴雨,又憋屈在树木搭建的简易棚内,许多人的手脚都溃烂不堪,士兵们趁着天气放晴出来将衣服手脚晒干。
杨安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每人二十天的干粮已经即将告罄,只两天已经有人在山上遍寻野果以及猎捕小兽充作军粮,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两外派去壶关的哨探至今未回,不知道辅国大将军王猛是否已经成功的攻下壶关;只要壶关一破,自己的狙击任务便已完成,那么便可退往壶关会师。
自从前日燕兵冲峡口死伤一万多人之后,敌军便再无动静。这不是个好现象,以敌军十数万之众,自己的区区九千人若不是凭借天险,断难阻挡半日,屈指算来,自己率领的这支军队自七月入燕已经征战一个多月了。
杨安传令下去,加强南端的警戒,并再次派出五人斥候队前往壶关通报情况。夜半时分,峡顶秦军被树木乱石的滚动声惊醒,星光下只见密密麻麻的燕兵正从天龙山北麓向峡顶两边爬来。
杨安毛当下令据险而守,顿时乱石箭矢滚滚砸下,燕兵死伤无数。数处山崖险遭突破,经过浴血奋战,千名秦军战死,方才打退燕兵进攻。
从八月初九开始,燕兵就用这种攀爬强攻崖顶的战法,在四天内进攻数十次,丢下近万尸首,但崖顶坚守的秦军已经战死六千余人,只剩下三千人的伤军,更要命的是,箭矢,山石早已耗尽加之断粮数日,士兵们早已无力再战。每次敌军冲锋的间歇,士兵们便拖着沉重的身躯去砍伐圆木以作拒敌之用。
八月初十,敌军再次进攻,慕容加洞悉山上的情形,派弓箭手发射火箭烧山。连日的晴朗天气,山上的油松遇火即燃,顿时漫山遍野烟尘滚滚,热浪袭人。
杨安见火势随风席卷而来,知道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抽出佩剑横在脖子上对毛当道:“毛将军,我命你即可带领残余弟兄从南麓下山赶往壶关与大将军汇合,见到大将军便说,我杨安不负重托,战死沙场也未退后半步。”
毛当等人大惊,忙上前抢夺宝剑,杨安大声斥道:“这是军令,速速下山。”随后手腕一翻,剑刃朝咽喉割去
………【第九十三章 狼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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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秦燕两国鏖战正酣,大晋北疆广陵城内也是兵马纵横来去,一派战前调动的繁忙景象。
八月九日广陵城东郊校场上一堆堆晋军整装待发,经过不断的准备和训练,以及对燕秦境内密探传来消息的慎重分析,郗超终于答应桓温何以出兵了。北方送来的七月底王猛进攻壶关的消息促使郗超最终决定同意出兵;由于地域的阻隔,消息送到广陵时已是八月初六,经过三天的准备和调度,万事具备,只待今日誓师后便可出征。
桓温站在校场中央的高台上,环顾着眼前黑压压的晋军士兵,耸立如林的长枪长戟,心中豪情涌动;自第三次北伐兵败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这个时刻,这一个一雪前耻,恢复声望的时刻。
“将士们!”桓温用雄浑苍劲的声音开口道:“去岁,你们都是和我一起北伐讨伐燕贼的兄弟,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去年天不佑我桓温,以至有枋头之败;然兵败之由便全是因为老天爷么?不!还有那**在作祟。”
桓温双目精光烁烁,须眉横张大声续道:“首要的罪魁祸首,便是那老贼袁真。我曾严令袁真攻打谯郡、梁国,开凿石门,以便修通水道,运送粮草。那老贼磨磨蹭蹭就是不打开石门,以至于我大军粮草断绝,无力再战。后来才得知,这老贼早就勾结了燕贼,吃里扒外,欲置我大晋于覆灭之地。算这老贼走运,我等在广陵休整期间,他竟然病死了,但父债子偿,他的儿子继续投靠燕贼,认贼作父,你们说我们该当如何?”桓温声调拔高大声问道。
“讨伐叛贼,杀之为死去弟兄报仇。”台下两万晋军受到桓温情绪的影响个个群情激奋,齐声大吼。
“对了,这才是我大晋好男儿,今日我们便要开拔诛杀叛贼袁瑾,凡第一个冲入寿阳者,授千夫长,赏十万钱,良田十倾。诛杀袁瑾或生擒者授偏将衔,赏十五万千,良田二十倾,所有杀敌或勇猛向前者均论功行赏,退后逃跑怯战者军法重处。”桓温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调大声宣布道:“大军出征。”
三万大军士气高昂的浩浩荡荡出了广陵,直奔寿春开去。
建康城韩宅,韩暮书房内,韩暮一袭青衫正和俊杰袁岗坐着品茶。俊杰正在讲述他从都尉府一个亲卫那里得到的情报,那亲卫亲见广陵来人,送来密保一封给王珣,王珣当即召开会议,那亲卫在门外值岗,耳力敏锐,故而听得真切。
韩暮听了思索一番问道:“那亲卫可靠么?”
“绝对可靠,他上月曾和几个人在赌场赌钱,输了吵架闹出了人命,小弟听人报信赶去拿钱摆平了这件事,所以他对我现在感恩戴德,小弟也曾从侧面试探,均无破绽。”俊杰拍着胸脯道。
袁岗皱眉斥道:“小杰,你现在有些不像话,这等杀人凶手,你还去保他作什么?然则那死者岂不是白死了。”
俊杰躬身受教,待袁岗说完方期期艾艾的道:“大哥有所不知,那死者也是个地痞混混,在建康城街面上平日里做些偷鸡摸狗、作奸犯科之事,死有余辜。况且我还给了不少钱给他的家中老母,还帮她买了一个丫头伺候着。”
韩暮笑道:“大哥勿要责怪小杰,小杰做事还是有分寸的。”然后示意俊杰落座正色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小杰你要记住,切不可因小利而失人道。”
俊杰连声答应。韩暮把这件事从头想了一遍对袁岗道:“大哥,这下我们有时间布局,将桓秘这个狗贼扫出京城了。桓温开拔,讨伐袁瑾,这场战争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广陵目前三万守军,能调动的只有两万,而寿春袁真一镇之兵不下三万,又有坚城作为屏障来防守,只要采取守势,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拿不下来。”
袁岗悄声问道:“二弟想如何行事呢?”
韩暮神秘一笑,伸手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袁岗和俊杰看着那两个字迹在热气中渐渐蒸发,看向韩暮的眼神已经除了崇拜一词,别无其他词汇可以形容了。韩暮长身而起朝屋外喊道:“韩七,备马。”
说罢大步出了书房,朝府门口的上马石走去。沿途经过一个秀丽绝伦的小亭,恰好看见谢道韫和张彤云坐在那里聊天。最近张彤云是韩宅常客,韩暮见怪不怪,只是极力克制自己,和她以礼相待,免得张玄天天看见自己跟见了仇人似的。
韩暮转了个弯拐过去,向二人施礼问好。
谢道韫白了他一眼道:“又去何处鬼混去?”
韩暮笑道:“我在为我们以后幸福的生活奋斗呢,韫姐这样说我,我伤心死了。”
“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