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人坐马车离开新郑书院。
杨采薇想了想,说:“大人,我总觉得这个书院有些怪异,方才我向那个书生打探,刚一提起沈慈的名字,他就脸色发白,显得特别惧怕,逃也似地走了。”
“应该有人给他们下了闭口令。”
“大人何出此言?”
“那些书生整齐划一,不像日常之举,而像是事先排演过。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所念的文章。”
杨采薇一愣,回想他们刚才诵读的内容。
天下之士,倾耳而听,重足而立,拊口而不言……
杨采薇恍然大悟:“《过秦论》!”
“不错,他们读的文章,说的是天下之士只能倾耳听,却闭口不能谏言。”
“那这个闭口令是谁下的呢?”
“有可能是沈慈的同窗,也有可能是陈掌院。”
杨采薇仔细思忖了一番,说:“陈掌院是受害者,他应该想要查清案子,给沈慈定罪才是,他没理由这么做吧?大人,我们去后山走一趟吧,鬼林为何闹鬼,我总觉得那里不寻常。”
潘樾点了点头。
*
银雨楼大殿里,阿福进来向卓澜江禀报。
“少主,从监狱逃跑的人找到了。”
卓澜江跟随阿福的指引,来到野外,只见草丛中倒着一具尸体。
“追到这里时,发现有人早我一步,已经把他杀了。”
卓澜江拉开死者的衣服查看伤口,发现伤口扁且宽,他皱起眉头,问阿福:“看到那人的面目没有?”
“没看到脸,但那人持剑杀人时,肩膀左高右低。”
卓澜江眼神一暗,心里有了答案。
回到大殿,卓澜江坐在宝座上擦着剑,内心波澜起伏。
难怪当时,孙震宁愿当众长跪不起,也要拦住自己外出……
内奸真的是他吗?
此时,孙震走进大殿,拱手道:“少主叫我来,有何吩咐?”
卓澜江抬眸,突然持剑攻向孙震,孙震猝不及防,来不及拔剑,持剑柄相挡。
卓澜江打开孙震的剑,剑尖指着他的咽喉。
孙震大惊:“少主?!”
卓澜江却笑一笑,放下剑,说:“好久没与你过招了,一时兴起,没想到你跟以前一样,这耸肩的毛病,还没改掉。”
孙震也跟着笑了笑。
“小时候跟师父学剑,我总是出错,师父就拿鞭子抽我右肩,可能那时在心里面留下了阴影,现在想改也改不了。”
卓澜江点头,说:“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上次金水帮余孽逃走的事,怎么样?查清楚了没有,究竟是什么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卓澜江说着,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孙震。
“查清楚了,是那名奸细利用与看守相熟的关系,引看守过去,抢了钥匙,这才逃走。属下派人寻迹追查,他们已经离开禾阳。”
卓澜江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如此看来,我银雨楼真是养了一群饭桶。”
孙震赶紧跪下,说:“是属下办事不利,御下无方。”
卓澜江用轻松的与其说:“我才是银雨楼少主,要说御下无方,最该问责的也是我。我最近是过于投入儿女私情,忽视了帮中事务,才会让跟前的人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