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再说,你要的人是上官芷,还是杨济安的女儿——杨采薇?”
潘瑾直视潘樾的眼睛,冷冷问道。
潘樾内心如惊涛骇浪,自己在内心深处守护的秘密,此刻却犹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潘瑾冷峻的目光面前,他只好收起剑,牢牢盯着潘瑾。
“你……如何知道她的身份?”潘樾问。
潘瑾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那天我去你的别院找你,本想说婚礼之事,却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当时,潘樾站在拱门下,远远看到潘樾与上官芷相拥在桃树下,粉色花瓣如雨飘落,一对璧人难舍难分。
“那里是你和杨采薇小时候常去的地方,你视若珍宝,怎会带别人去?况且,我知道你对杨采薇用情至深,向来不喜上官芷,怎会突然与她情投意合?直到我在莳萝苑看到她掉了这块玉佩。”
潘瑾拿出那件潘杨玉佩,放在桌上。
“那一刻我确认,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但杨采薇没死,还变成了上官芷,她与你一起在调查杨济安的旧案,我说的对吗?”
潘樾心潮波动,杨采薇的身份就这样暴露,而潘瑾与反派关系不明,可眼下的情况却难以否认。
潘樾攥紧了拳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当年杨济安全家被杀,你作为好友作壁上观不闻不问,难道时至今日,你还要做他们的帮凶,连杨济安的女儿也不放过!”
潘瑾与他对视,互不相让。
“潘樾,我毕竟是你父亲,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若我是帮凶,杨采薇早就死一百回了!”
“那你为什么会在莳萝苑?”
“同僚相邀,我从来没想过要投靠谁,但也不能不识时务。”
“你为何带走杨采薇?”
潘瑾的语气激动起来:“我是怕你连累潘家!”
二人对视,眼神中充满了隔阂和猜疑。
潘瑾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继续说:“我可以把人交给你,但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潘樾看着潘瑾,目光狐疑。
潘瑾问道:“你与郡主大婚在即,为何还跟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把事情闹这么大,你这是引火烧身,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杨济安?”
“一命而已,死又何惧?”
潘樾目光坚定,潘瑾心中明白了大概,神情却愈发忧虑。
“可你和郡主……你们是假的?这可是欺君之罪!”
“我知道父亲害怕什么,所以在数月之前,我就答应了父亲,从此与潘家再无瓜葛。”
潘瑾自嘲一笑,说:“好吧,是我贪图成为皇亲国戚,得知你和郡主定下婚约,才没有将你移出家谱。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郡主竟然会自毁清誉,与你合演这么一出。”
“不是每个人都像父亲一样,只会考虑自己。”
此言如刺,一下子刺痛了潘瑾,潘瑾怔了片刻,叹息一声,示意仆人把杨采薇带出来。
杨采薇已经苏醒,仍然虚弱却强打精神,从里屋走到潘樾面前。
潘樾急切地握住杨采薇的手,上下打量:“你怎么样?”
“我没事。”
两人重逢相拥,潘瑾背过身去,不看他们。
“你们走吧,记住,今天晚上,我从来没见过你们。”
杨采薇想对潘瑾说些什么,潘樾直接揽过她,说:“走吧。”
潘樾拿起桌子上的玉佩,放进怀里收好,感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潘瑾的背影,与杨采薇携手出了门。
两人穿过庭院,夜色已深,杨采薇身上还穿着红色舞裙,分外惹眼。
今日种种,经历凶险,此时劫后余生,感受着潘樾手心的温热,杨采薇心生重逢之喜,虽然身体疲惫,回家的脚步却轻盈起来。
殊不知此时,在屋檐梁柱之后,潘桧正阴阴地看着他们,表情叵测。
潘樾和杨采薇上了马车,往金谷园的方向驶去。杨采薇见潘樾仍然心事重重的样子,安慰道:“无论如何,这次都要感谢你爹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