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贴着八张纸,围成一个八卦圆形,老姜头站在墙边,给二人介绍案情。
“八人,死于八个方位,八种死法!”
他指着西北方位的第一幅图画,死者是被勒死,脖子上的绳索痕迹八字相交。
“通过脖子上的勒痕看,是先被人扼死,再吊到了佛塔上。”
第二幅图画,是土坑旁一具女尸,张曰结舌,嘴里有泥沙。
“喉咙中有泥土,是被人活埋致死。”
第三幅图画,死者身上有捆绑痕迹,手腕上有伤口。
“通过身上伤口和捆绑痕迹,可以断定,她是还活着的时候,就被人绑起来放血,直至死亡,变成干尸。”
第四幅图画,新娘在喜轿中呕吐溺死。
“第四个死者,在没有水的地方溺水而死,看似难以理解,其实不过是一种迟发性的溺水,新娘前一夜在木桶沐浴时遭遇意外,虽然当时没有溺死,但因为水吸入肺中,一夜之后才发生溺水症状,呕吐出来的水让她在轿中窒息而死。”
听到这里,潘樾提问:“师父,你当时都进行了详尽的验尸,甚至是调查,为什么这些结论没有出现在卷宗上?”
老姜头叹了口气,说:“当时命案频发,都是草草验尸,便赶赴了下一个命案现场。时任县令结案后,我放不下这个案子,私下去调查,这才有所发现。但我说得出的结论对那个草包县令来说过于离奇,便都说我疯了,我的话,没人信!”
杨采薇问:“那接下来四个呢?”
“第五个死者雷击而死,我去查过,发现院中树上有捆绑痕迹,那夜雷雨,院中却有人放起了纸鸢,死者应该早就被绑在树上,树上又用铁线放飞纸鸢,捆在她的身上,而雷击之后,凶手收走了这些物品。”
老姜头指着第六名死者的图画,继续说:“第六名死者,我剖开了她的腹中,发现有石漆的痕迹,她应该是被人逼迫吞了大量石漆,只要沾上火星,她很快就会烧成焦炭。第七名死者死于沼泽,她口中有泥沙不假,但她身上却有骨折痕迹,应是被人打伤落水,这才溺毙。”
老姜头移动脚步,来到最后一幅图前。
杨采薇说:“这个死者就是我们想查的人,就是她给我爹写的告密信。”
老姜头有些不忍开口。
“我记得她,以前从县衙回家,总会经过她的花店,掌柜商姑娘沉鱼落雁,花店也雅致不凡。没想到,她死得最惨,在还活着的时候,被塞入铸造佛像的模子里,浇筑滚沸的铜水,做成了一个人肉的观音金像。这很像是炮烙之刑,她死的时候应该非常痛苦。”
杨采薇不禁一凛,潘樾问:“师父,关于凶手你查到什么线索没有,跟洛云门的陆天师有关系吗?”
“肯定有关系。”
老姜头如此笃定,让潘樾和杨采薇感到意外。
“采薇你还记得吗,有一天大雨之夜,我快天亮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
杨采薇点头:“记得,你当时说是不小心摔的。”
“其实那天晚上,我偷偷去了一趟洛云门后山,挖开陆天师的墓穴验了一下她的尸首,却被洛云门的掌教薛渐离发现,他追杀我誓要置我于死地,我被他打伤,但好歹运气不错,逃了回来。”
“这个薛渐离认出你是县衙仵作了吗?他为什么要杀你?”潘樾问道。
“老姜头:没有。他只是很紧张陆天师的墓穴,以为我是盗墓贼。陆天师死后,他继承了洛云门的衣钵,借着天师复活名头,名声大噪,吸引了一大批信众。我猜他是害怕被人看到陆天师的尸首,会破掉天师复活的传说。如今洛云门香火旺盛,薛渐离人称薛天师,名气已经远远大过了当年的陆天师。”
杨采薇推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薛渐离才是凶手,他打着陆天师的幌子,给自己获利。”
“我也这么想。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陆天师死后,还会陆续有人被杀。”
“看样子,我们得去洛云门走一趟了。”潘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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