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城南宅子的主人有信了。”
“是谁?”
阿泽走来,将手中的一份地契交给潘樾,说:“是一个叫王老二的人。”
“王老二?查过他身份了吗?”
“已经查过了,这个王老工不过是城南头那边的一个铁匠,嗜酒如命,为人又懒,自家的打铁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没什么收入。但奇怪的是,这人却好像不缺银子似的,就算不干活也总能有酒喝。”
“他现在住哪儿?”
“他自己住在城南那头的破落村里,听说以前还有个老婆,后来嫌弃他太穷就跟人跑了。”
潘樾眼神一动,已猜到七七八八。
放着自己名下的大宅子不住,住破村子里,可真是高风亮节!
阿泽继续说:“我去打听了一下那个王老二这些年的行踪,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去城中心的一处酒馆里买酒!”
“酒馆?难道是……”
“对,就是万婆子去的那个酒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大人,那酒馆定是有问题吧?!”
潘樾脑中飞速地转着,目光扫过眼前的画卷,却摇了摇头,喃喃道:“或许,问题不在那酒馆。”
他点出酒馆的位子,正与杨采薇失踪地方一街之隔,潘樾连出两个地点之间的唯一一个街口的交点,只道:“莳萝苑应该就在这条街附近了!”
潘樾眼神一亮,正要步出,突然,有人来报:“大人,礼部的孙大人请您速速去郡主府一趟,商议婚事礼单。”
*
莳萝苑大厅外,杨采薇趁着夜色,偷偷溜了出来。
院子里,一些恩客和舞姬喝得半醉走来走去,杨采薇观察四周,发现各处都有来回巡逻的打手。
这里看的这么严,该去哪儿放这烟筒呢?
杨采薇小心地观察着院子内外、上下,目光锁定在了二楼的一处偏僻房间,于是混在人群中朝二楼而去。
杨采薇一边走,一边想着潘樾的话。
当时,潘樾将那只像发簪一样的烟火筒交给杨采薇,说:“你要记住,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机会放出烟筒,只要你能把它放出来,我们就能锁定你的位置。”
杨采薇头戴一只金色的发簪,推开那偏僻的房门,屋内放着一些破烂的起居用品,貌似是一些下人的房间。
杨采薇偷偷来到窗边,想打开窗户,无奈却发现窗户被锁扣紧紧锁着。
杨采薇从发髻上取下发簪,用力想要扯开那锁扣,突然间,只听身后传来开门声。她赶紧躲进一旁的桌子下。
缝隙里,只见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婆子提着烧水壶走了进来,杨采薇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移动想要趁机出去,没想到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壶。
杨采薇一惊,转身看去,那婆子却丝毫没有发现,兀自低头扫地。
原来,那婆子是聋的。她顿时松了口气,小心地将水壶放回去,悄声跑了出去。
杨采薇匆匆赶回刚才的厅堂,脚步一顿,突然发现头上那只放信号的火筒发簪不见了。
发簪呢?
糟了,一定是掉在刚才的房间了!
杨采薇正要折返回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楼主万妈妈的一声呵斥。
“你去哪儿了?”
杨采薇转过身来,只见万妈妈一脸冷峻地朝自己走来。她立马乖巧地上前,说:“妈妈,我肚子有些疼,如厕去了。”
万妈妈疑心地打量了杨采薇几眼,说:“莳萝苑的规矩,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不然就会像她一样。”
她伸手指指杨采薇的后面,杨采薇回头望去,只见那个聋婆婆正提着水壶,佝偻着身躯经过。
“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十年前,她也正是莳萝苑风头正盛的姑娘,因为打了头牌一巴掌,被左苑主惩罚,最终落得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