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嘲地笑,顿住向前迈进的步子,转过身,删掉了自己做的赏樱攻略,以及和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那天我在,”江铖轻轻地说:“2014年12月6日是吗?那天我在北京。”
关歆撂下那些狠话后,最初的一个多月,江铖是愤怒的,愤怒自己一颗真心似草芥,被她践踏。他压根没心思做别的事,把自己关在寝室,没日没夜打游戏。
他没办法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她,一想到她,就更痛苦。
但没过多久,打游戏就没用了,每每都是队友开麦骂他,他才恍过神来。
他酒量太差,不过也好在他酒量太差,经不起折腾,不然更糟。那段时间他抽烟很凶,一盒接一盒,人都给熏进了味。
一直到后来,愤怒随时间渐渐退去,理智重回高地,他开始重新审视两人的回忆。
当回忆里的各个细节都被他仔细琢磨过后,他不相信她真的没曾付出过一份真心,没有女生会拿自己的初次跟男生玩玩的。
对,她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对自己说。
想清楚后,他如枯木逢春般,从床上跃了起来。他抓起手机就要打她电话,可她去了北京,早换了北京的电话卡,原本的号码已经停用。
他要去北京找她,他微信消息打到一半时想。
隔着手机,她肯定不会说出实情,他要当面去和她谈。
他随手拿了个包,就向北京出发。
那天的北京很冷,只穿了身卫衣套夹克的他,就这样出现在了人大的校园里。
他一路满怀期待,不觉天气寒冷。直到关歆出现,他兴奋到就要冲到顶的心情,突地被一大盆冰水浇灭。
她刚下课,一出教学楼就和一个男生打招呼,那个男生手捧两杯奶茶,给她递上一杯。
两人并排走着,向食堂方向,一路有说有笑。
他在后面跟着,在他们正要走进食堂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号码。
没过几秒,她手机铃声响。她背着包,手里抱着几本书,不方便拿手机。那个男生绅士地帮她接过,并帮她再次捧起那杯奶茶。
“喂、喂、你好?”
关歆接通电话,但电话那厢并没有回应,她疑惑地又看了眼手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归属地为武汉的电话号码。
“没声音吗?”那个男子问。
关歆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回事。”
江铖远远望着他俩,耳边清晰传来他俩的对话声。
他仔细打量那个男生,模样白净俊秀,极其斯文,说话亦是轻声细语,和他差异极大。
不知为何,无尽的自卑感和羞耻感,一时间将他笼罩。他飞快地挂断电话,转身就向校外走。
他步履急促,看见辆公交,抬脚就走了上去,一路茫然坐着,一直坐到终点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