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杜擎给拖了好长一段路,有些受不了,伸了手拍元衍,“好了,你差不多行了,要弄死我啊?”
&esp;&esp;元衍眼神冰冷,“你要有不该打的主意,我就真的弄死你。”
&esp;&esp;他说的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杜擎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哪里敢啊!”
&esp;&esp;元衍松了手,回头去望湛君所在屋舍方向。
&esp;&esp;杜擎摸了摸被勒的生疼的脖子,忍不住低声嘟囔,“你是真的下狠手啊!”他自己揉了揉,也跟着元衍一块看,到底还是忍不住,“我说,这到底什么来路?”
&esp;&esp;“路边捡的。”
&esp;&esp;“哪里捡的?我也去,我怎么捡不到?我认真同你讲话,可别诓我。”
&esp;&esp;元衍声音略显乏累,“真是路边见到的,我看着喜欢,就带着了。”
&esp;&esp;“怎么好事都叫你遇见呢!”杜擎不忿,“这个比青桐还美!”
&esp;&esp;元衍瘪了下嘴,杜擎没看到,不然他就会知道,元衍竟也会有丧气的时候。
&esp;&esp;“我何时能有这般福气啊!杜大人为我择了亲,那女子我先前连名字也未听过,不知道长什么模样,也不想着能同你这个比,能比得上青桐七八分,我也心满意足了!”
&esp;&esp;杜擎正抒发着心头感慨,忽地想起什么来,揶揄道:“二郎,你怎么回事,这美人既跟了你,怎地连妇人发髻都不愿意梳?刚刚还为此生气呢!”
&esp;&esp;时隔多日,湛君终于不必再乘马,而是坐起了车。
&esp;&esp;元衍如他先前所言,叫杜擎拨了四个使女侍奉她,端茶送水,说话解闷。
&esp;&esp;杜家百年底蕴,家中使女亦绝非泛泛,言谈举止皆不俗,声音也似黄鹂出谷,蕊姬甚至讲地方志为湛君解闷。
&esp;&esp;只是湛君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听,只觉得身边这几人聒噪,脸上有不耐之色。
&esp;&esp;使女们察言观色,相视一眼后便不再出声,唯恐惹她不悦。
&esp;&esp;杜擎与元衍一道骑马,听着身后马车里蕊姬的声音从有到无,脸前便浮现那张嗔怒的脸,想那女子虽然美,气性可是真不好,他想到这儿,忍不住去看元衍脸色,果然一副冰冷骇人的模样。
&esp;&esp;杜擎觉得有意思极了。
&esp;&esp;他又忍不住了,“自我昨日见到你,你便没个笑脸,谁能告诉我,我那跌宕不羁的二郎哪里去了,因何变作这模样?”
&esp;&esp;元衍不搭理他。
&esp;&esp;杜擎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好吧,你既不理会我,我便去同那神人一般的娘子说话去,那般的美人,便是同她说上几句话,也是我的福分了。”说罢便要策马回身。
&esp;&esp;元衍看也未看他,只轻飘飘说,“好啊,你去。”
&esp;&esp;杜擎到底没敢动弹,叹了口气,“原以为同你一道,路上要有趣些,哪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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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擎得不到元衍回应,无聊又心痒,想去找美人寻个趣,又惧于元衍的威胁,不敢施为,一时间颇为烦躁。
&esp;&esp;待到队伍行下行进准备饭食时,杜擎终寻得机会。
&esp;&esp;湛君在车里待的也不是很开心。马车里虽铺了厚厚的茵毯,道路也是平整开阔,但还是颠簸,她久坐,难免不适,又兼马车里实在许多人,若讲话,惹她心烦,可不讲话,一群人敛眉低首,便显得沉闷压抑。真是怎样都叫人开心不起来。
&esp;&esp;马车方停下,湛君便下了车。
&esp;&esp;她仕女装扮,衣裳首饰皆繁复,下车时踩到裙摆,若不是蕊姬相扶,怕是要摔个仰面朝天,闹出笑话来。
&esp;&esp;湛君心里生气。她在青云山时,不见人也不见繁华,终日素衣,纹绣是没有的,若戴花也是现采,身上何时有这些累赘?美则美矣,但说到底不适合她,或者说,她不适应。离了青云山,才知山上的好,种种皆是,于是又开始懊恼。
&esp;&esp;元衍同杜擎听见动静,一并回头,见湛君凝眉,面有恼意,杜擎笑着拿胳膊撞了下元衍,“美人像是在生气,你不去瞧瞧?”
&esp;&esp;湛君自昨日起便没给过元衍一个好脸,今日势必一如昨日,元衍自有傲气在身,断是不肯折腰自取其辱,冷着张脸站在原地不动,话也不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