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小主请安。”小厦子行了礼,抬起头笑着看向夏冬春。
“小厦子?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夏冬春放下茶盏,抬眸看过去。
小厦子躬着身:“小主,皇上见您喜欢御花园荷花池里的锦鲤,便让奴才挑了几尾好看的给您送来,还有这几匹浣纱锦,皇上说这颜色您穿着应该好看。”
顿了顿,小厦子指着最后那个小太监端着的东西:“小主,尤其是这紫皙石,是最稀罕的物件儿了,这东西触手生温,到了冬日里,拿着这个,连手炉都不用了呢。”
“紫皙石?”夏冬春也听说过这东西,没想到自己还能亲眼见到并且拥有,“我听说这是外头进贡的,一共只得了两件。”
“是呢,正因如此,才更显皇上对小主您的看重和宠爱呢。”小厦子到底是苏培盛的徒弟,很会说话讨人高兴。
夏冬春十分惊喜,站起身来,小厦子很有眼色地让身后的小太监将端着的紫皙石奉上,夏冬春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起来,果然触手生温,她笑着看了一眼云苓,云苓赶紧上前塞给小厦子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东西送到了,奴才就先回去了,还要给皇上回话呢。”小厦子道。
“小厦子,劳烦你先代我谢过皇上,过后我再亲自去谢恩。”夏冬春虽然高兴,但没忘了小厦子是御前的人,绝不能得罪,也不能在他面前丢了主子的规矩和风度。
“奴才告退。”小厦子应下,便带着人又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关了门,夏冬春才敢真的露出高兴的样子:“云苓,你瞧,皇上赏的紫皙石,你摸摸,真的会发热!”
云苓也忍不住替她高兴,伸手碰了碰,低声惊呼:“真的会发热!”
“我好高兴。”夏冬春拉着云苓一起坐下,“那几匹浣纱锦也是我喜欢的颜色,还有那几尾锦鲤。。。。。。”
夏冬春猛地顿住了,喃喃重复:“锦鲤?”
“怎么了小主?是有什么不对吗?”云苓疑惑地看着她。
“云苓!”夏冬春惊愕的神情映入云苓眼中,“皇上怎么知道我在御花园看了锦鲤?我们没见到皇上吧?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她这么一说,云苓也反应过来:“难道是……皇上看见咱们了,可是咱们却没有看见皇上?!还是有谁告诉皇上的?”
夏冬春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幸好咱们只是看鱼,并没有做出什么失了分寸的事情,也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夏冬春真是被吓到了,看来这宫里时刻都要谨言慎行,否则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人抓住致命的把柄。
想到了这一点,夏冬春看着那块放在黄花梨盒子里的紫皙石也没刚开始那么高兴了。
云苓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眼珠子一转,宽慰她道:“小主不用怕,咱们又没做什么错事,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小厦子给小主您送锦鲤过来了啊,咱们只要做错事,有什么好怕的呢?”
夏冬春默了片刻,吩咐道:“先将这紫皙石和浣纱锦收起来吧。”
“是。”云苓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大概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劝说什么,拿起桌上放着的东西收了起来。
不多时,蕖菱进来了,见浣纱锦被收起来,下意识问道:“小主怎么将皇上赏的浣纱锦收起来了?不送去绣院让绣娘们赶身新的衣裳出来吗?”
夏冬春没说话,云苓看了眼夏冬春的脸色,张口道:“小主刚侍寝,何必这样招摇呢?总归那东西已经是咱们的了,不差这一时了。”
蕖菱看了看夏冬春,又看了看云苓,抿了抿唇道:“还是云苓姐姐想得周到,我。。。。。。我就是想着,那几匹浣纱锦颜色好看,小主穿到身上肯定好看,才这样说的。”
“我知道,”夏冬春看向她,“云苓没有怪你的意思。”
夏冬春觉得既然今后蕖菱也是要跟在自己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了,也不能让蕖菱觉得她和云苓排挤她,否则总觉得会有风险,便解释了一句。
蕖菱赶紧重重点头:“多谢小主,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跟云苓姐姐好好学,再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这哪里能算什么错呢?”夏冬春笑了笑,“往后的日子是要你们陪着我的,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
夏冬春得了紫皙石的事情很快在宫里传开了,可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富察贵人气得摔了杯子,吓得桑儿赶紧探头往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关上门劝她:“小主,摔不得啊,要是让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见不得夏常在好呢,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就不好了。”
“我就是见不得她好啊!”富察贵人家世不俗,也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胤禛对她也算是有几分上心,现在看着夏冬春这样,她自然是不高兴的,“那是什么?那是紫皙石啊!一共就两个,皇上便赏了她一个?她有什么好的?”
若不是顾忌着主仆身份有别,桑儿真想扑上去捂住富察贵人的嘴:“小主,皇上给夏常在几分面子,也不过是因为夏常在刚刚侍寝,一时新鲜罢了,小主不必在意的。”
富察贵人抓起一旁的珐琅花瓶要砸,桑儿一时间也顾不上别的了,猛地扑上去拦住她的手,抱住花瓶:“小主不可!这是皇上刚赏的,若是砸碎了,皇上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