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场公平武力上的决斗,这不断地躲藏令林立心中的火已经烧到了极致,眼睛赤红,现实不断提醒着他的无能。
不该是这样的,当那舌头再次袭来时,他稍稍侧开了头不再躲避,于是这利器就击在了他的左肩上,将他死死地撞在了树干上。汗液瞬间粘湿了衣物,脊背骤然绷紧,林立咬着牙突兀地伸出了左手抓住了那想要离开的那根舌头,不该是这样的。
呵,既然来了就要留下,伤了他怎么不能留下代价?
拿着刀子的右手狠狠地劈下,林立只觉得左手上的力道一松,刀刃相触的地方却发出金属的撞击之声,此时他才感觉到手中的东西那冷硬的触感,冰冷宛如金属的感觉,就算这巨蜥披满鳞甲,这不是活物应该有的触感。
这诡异的感觉令他松开了手,这是什么?林立脸上的惊异还没有收回,就看见这巨蜥就像发疯了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跟他就有夺妻杀子之仇般。
林立蓄力准备避开,忽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尖叫,这声音非常凄厉,辨不出男女,惊得他岔了气,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世界就像是失去了颜色,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巨影,心中五味嘈杂,没想到他林立短短的一生最后竟然因为一个不男不女而死。
不过再绝望的噩梦都会有尽头,再悲伤的故事也会有美好的一幕,再倒霉的人也会有踩狗屎的一天。
当那巨蜥的头被利刃分家,它身后那如破晓的银光刺入林立的眼中带起无限希望,一切色彩又都回来了,他不由的喊出声:“杜维!”
他半眯着眼,看到的却是两个少年的身影。
“都说女生外向,林立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老是想着情人?”一个棕发的少年调侃,声音清澈,他看起来就像是会发光,那脸上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之主的想起神话中宁静的天使。
这是错觉吧,林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对方那闪瞎人自带的圣光效果并没有被驱散反而越来越闪耀,看的林立连肩部都不疼了,因为眼睛痛。
“你没事吧?”天使问。
“你的声音有些熟悉……”和刚才的那声惨叫有些相似,林立看着对方垂眼聆听,带着微笑的侧脸温文尔雅,气质卓然,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不,没事,就是肩膀有些……”
他的话音未落可脸色猛变,杜维!他拉住棕发少年的手:“跟我走……”
等到了地方才杜维已经不在这里了,满地的蛛尸,挂在树杈上的丝网随风而动,满目的沧夷,却看不见任何活物。
之前满心的焦急都化为郁水堵在了心间,林立松开温游的手后退几步沿着树沉默坐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林立你是猪吗?”这声音突兀响起,语气嘲讽得就像是开了挂,少年的技能点大概点歪了,全点在了嘲讽上,明明是清脆悦耳的嗓音却不知为何让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和他拼命。
“连终端都不会用吗?先不说治疗,那怪物朝你扑过去你都不会开防护罩吗?”说话的少年有着一双深绿的猫眼,火红的头发,圆圆的脸看起来很是俏皮,可惜吐出嘴的话过于刻毒。
他一副“真是服了你了”的样子继续讽刺:“你是傻的吗?林立你个猪……杜维那个变态,能有什么事,也许找你去了,别太感动犯花痴啊。”
“嘿,终端坏了。”他这时才注意到这个人,他的语气对于刚见面的人未免过于熟悉,林立猜测这应该是自己的朋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反击。
“你丫才是猪!”
可惜经历生死之后的友好见面不太对,对方正因为他的话朝天翻着白眼,对于一个连骂人都要反应半天的人你还能有什么反应呢?
何远一副很是强硬的表情,脸色却是十分虚弱的苍白,尤其是那眼睛带着点微红。他像是注意到林立的目光就愈发撇开了脸。
他的表情不对,林立侧过头去想看得清楚些,难道他这个朋友十分的害羞,呵呵,别开玩笑了,林立看着对方的刺猬头接着尝试了几次,可对方死活就是不让他看见脸。
棕发的温游隐秘了白了他们一眼,蹲下身去为林立治疗肩膀,他小心地撕开衣物,但当事人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好意,不断地挪动着身体。
“嘶……”疼,林立倒抽着气,转头便看见温游将手指从伤口上移开,他冲着林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对不起呢,阿立你总是乱动,我就不小心弄、疼、你、了。”
忽然有些冷了,林立的寒毛立起,心里发毛,“没、没事。”
林立揉着脖子,看着何远的别扭样子,心中佩服,他的脖子都不酸的吗?
当温游治疗完毕将绷带打上大大的蝴蝶结后说:“我猜你现在也不记得我们的名字了,我叫温游,那个跟小孩子似得……”他用手戳了戳一旁抱胸站着的人,林立苦大仇深地瞪着那个蝴蝶结。
“我是何远,谁是孩子啊,我都满十六了!”何远打断温游的话,可脸依旧没有转过来,温游对林立做了一个摊手的表情,靠着林立坐了下来。
“哦,那十六岁的大男子汉,过来坐啊,挺着跟个电线杆一样,不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