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佛庙内。
舒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一半是因为与持刀歹徒搏斗黯然退场,睁眼后却成为开云县小捕头的身份,让自己短时间难以接受。
另一半则是,
刚开眼,就有破风而至的八尺杀猪刀,直直嵌入双腿之间,像切豆腐般没入花岗岩石板。
只差一丝,他的两个头颅都得变成分半的竹片。
身前,
倒伏的身躯如假山般遮住大半视野,磨盘大的猪头微喘,尖锐的獠牙上,与之平行的双眼内,血丝如蛛网般密布,正随着喘息的变弱慢慢隐退。
很快,便不甘地没了呼吸。
向后窥去,
滚落在一旁的无名佛像,冷冷注视着苦斗后一地的狼藉。
破庙,断刀,满地干涸发黑的人血,三具扭成麻花般的瘦小捕快尸体,卡在遍布裂纹的石墙框内。
惨烈的对战。
凡人之弱与妖魔之强的对比彰显无疑。
倒是呼应了这方天地皇朝大乱,群王争霸,妖魔横行的乱世之道。
前身在开云县当捕头做的是后勤的活,生性老实胆小。
本想在乱世吃官饭自保,偏胞弟得了恶症,急需50两黄金诊疗,于是铤而走险应了镇妖司的榜,壮胆子组成5人小组,来猎杀据说气血衰败极度弱小的二阶猪妖。
结果不言而喻,一照面就被拍死了。
“好险,差点吓死你爹”。
回过神,不得已接受穿越的事实,
舒轼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咬牙靠着石墙慢慢起身。
“哪有这么好的馅饼留给你们吃”。
视线从了无生机的尸体处收回,感慨的话牵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动,由内及外近乎散架的疼痛,爬满了所有的感官神经。
舒轼颤悠悠捡起完好的刀鞘,用做拐杖,扶墙朝前身记忆里的医馆方向迈步。
结合记忆,舒轼承认,地上猪妖的奖赏很诱人。
可对满带遗憾死了一次,又莫名其妙活过来的他来说。
有命,才有钱花。
所以,先治好伤,再回到这偏僻的破庙验赏才是正解。
嘎吱。
院内堆叠的落叶发出脆弱的呻吟。
舒轼踩着厚至脚踝的枯海,走出破庙。
夏日暖阳倾泻,微风和煦,闭上眼,若有若无的布谷声此起彼伏。
他下意识发出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