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年的磨砺,若无秋白护佑在身侧,他决计走不到今时今日,今日的结果,有秋白一份功劳。
秋白看他神色,便知晓他心中所想,轻轻地应了一声,面上也逐渐染上笑意,“你做得很好。”
步惊川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冲向秋白,仿佛乳燕投林,径直扑到了秋白身上。
秋白虽然嘴上说着“胡闹”,却是伸出手来稳稳接住了他。被他这般大力冲撞,秋白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却没有松开抓着他的手。
此处没有纷乱的视线,步惊川也不必再紧绷神经,而是打趣起眼前这人来,“我赢了比赛,能否向你要一个奖励?”
他直勾勾地望向秋白,脸也向秋白凑近了些许,想要什么样的奖励,不言而喻。
秋白略一犹豫,才上前在步惊川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了个吻。
这个吻几乎是一触即分,快得几乎叫步惊川没有反应过来。
步惊川微微瞪大了眼,摆出受骗的神色,“这也算奖励?”
秋白面皮薄,被步惊川如此追问,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你也未说你要什么样的奖励。”
步惊川失笑,“那我现在补充,我要什么奖励?”
秋白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道:“方才的奖励已经给你了,现在再提……不作数。”
他后面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叫步惊川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然而步惊川还是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秋白的意图,“好哇,你想赖账?”
秋白神色一怔,“我如何要赖账了?”
“我都没有满意,你这奖励做不得数。”步惊川说着,上前伸手攀住秋白下巴,又补充道,“这个奖励,你来,还是我自己领?”
秋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都不告诉我要怎样做,让我来又有什么用呢……”
他话音刚落,剩下的话语便被步惊川尽数堵在嘴里。
青年干净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横冲直撞的唇舌。
步惊川在这些年中,已然变得稳重得体,极少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然而,在面对着秋白,他仿佛将自己的稚气、冲动、莽撞尽数留给了眼前这人。
他本以为经历过这么些年的成长,已经足够冷静自制,然而在他遇到秋白后,却发现,自己的平日里撑着的,不过是一层脆弱的、单薄的伪装。这层伪装在遇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便溃不成军。
在秋白面前,他不必收敛自己的情绪,而是还能成为那个稚气的、天真的、甚至是软弱的自己。
然而他总是会担忧,担忧秋白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自己。因此,他才时常需要秋白主动地做些什么,才能从秋白那里得到几分安稳,方能安心。
他清楚自己这般患得患失,并不是一个好的心态,然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秋白对他如此纵容的情况下。
然而他其实并不想要这份纵容。
秋白跟在他身边四年有余,却极少动怒,更是少对着他发脾气。他对步惊川,是包容甚至是纵容,但这般的态度,若是放在前辈与后辈之间,那还说得过去,但是步惊川与秋白,如今却不是单纯的前辈与后辈关系,而是更为亲密的关系。
他想要秋白向他更多地展露自己的情绪,他也想知晓秋白的过去,更想与秋白一道面对未来的困境。
眼下折桂大会已然过去大半,他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随秋白一道去寻找秋白的躯壳。那时候,便是需要他与秋白一道面对那未知了。
他想在秋白心中成为能够同行之人,而非需要分神保护的软肋。
只是二人亲吻的短短一瞬间,步惊川心头便划过万千思绪。
他舌尖忽然一痛,浑身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秋白稍稍往后仰着头,已经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步惊川看到秋白面色有些沉,心中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