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遇宁非常淡然地清了清嗓子,满面笑容地走了进去,“母后来了?钧之怎的也不派人告诉我,我这两日都在镇国公府呢,要是早知您来,我就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到严忠拼命给她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
明显就是她这话中有露馅之处。
啊哦,晚了……
邝婉清缓缓将茶盏放到小桌子上,清脆一声细响。
她似笑非笑,“是嘛,那为何镇国公全府都无人见过宁儿,是他们没长眼,还是宁儿会隐身啊?”
谢昶宸忍不住道,“母后,阿宁她……”
“你闭嘴。”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让谢昶宸血条见空。
陆遇宁反正是个不怕死的性子,索性也豁出去了,毕竟她闯的祸,她自己来解决。
可怜她一个“孕妇”,到处都被说,老头子教训她那么久,母后又来,她容易嘛她。
“没错,我就是偷跑出去了,和钧之他们无关,母后您罚我吧,我都受着!”
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成功把邝婉清给干沉默了,她忍无可忍地走下主位,曲起手指在陆遇宁脑门上一敲。
“宁儿,无论去哪儿,你身边但凡带个人,本宫都不至于这般着急!”
邝婉清真是动了怒,却又是苦心婆心,“你以往的确身手利落,可如今怀了孕,束手束脚,要是中途出了意外,身旁又无人,不是让我们干着急吗?”
“宸儿也是,宁儿疏忽大意,你也跟着不懂事!这夫君怎么当的,半点不称职!”
谢昶宸垂着头,默默道,“母后教诲,儿臣铭记在心,这次的确是儿臣没有照顾好阿宁,定无下次。”
“下次?再还有下次的话,本宫惟你是问,”
陆遇宁捂住额头,委屈屈道,“其实这也怪不得钧之,主要是情况紧急……母后有所不知,师姐遇到了危险,命在旦夕,只有我能救,消息传来我一时情急,也就忘了这些……”
似乎为了印证她话的真假,她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两个侍卫抬进来个担架。
担架白布被鲜血染红,里面伸出来颤巍巍一只手臂,袁可脸色虚白,气若游丝,艰难开口。
“皇后娘娘恕罪咳咳……小宁是为了救我……才如此,再没有咳咳下次了……”
每说一句话,她就剧烈地咳嗽几声,唇边不断流出鲜血,看上去已经在阎王殿边上徘徊。
邝婉清:“!!!”
谢昶宸:“……”
殿内其他人:“啊?!”
陆遇宁无辜道,“喏,母后您看,就是情况紧急嘛……再晚点人命就没了,哪还顾得上这么多。”
众人腹诽,现在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看上去也没有好很多吧!
邝婉清的怒气早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切担忧,“怎么伤得如此重,可有生命危险?本宫宣几位御医来一同看诊吧。”
这鲜血淋漓的可怜模样,邝婉清不忍再看,好一个可怜孩子。
陆遇宁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母后放心,已经给师姐吃了药,无大碍,最多吐两口血就好了。”
地上的袁可瞳孔微微涣散,气息若有似无,只能嗅到鲜血的气息愈发浓烈。
“……”什么叫多吐两口血,这看上去已经快没了好吧。
但这也不是他们师姐,众人更不会医,因此就默默假装没看到。
等到皇后的鸾驾离开,严忠等人就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袁可猛地弹射起来,活蹦乱跳,上演了一出“妙手回春”的戏码。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大人此计当真是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