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会有今日的事,当初,小的无论如何都不该答应老东家啊!“
这是要撂挑子了,话里话外的意思,贾瓒听明白了。
他笑了一下,并无三人想象中的慌张,而是笑道,“钱掌柜想得周全,我想着,孙掌柜和卢掌柜应也是一样的念头,这才是正理呢!”
三人心头一跳。
贾瓒道,“想必三位也听说了,昨日,我拜了老父母大人为老师,我的老师乃是科举出身,往后我也是要走这条路的,若说名下有几亩薄田,将来说起来,耕读出身,我名声上好些。
可经营些铺子,说起来沾染铜钱味,难免被人瞧不起。
我也是想到,我若是把铺子都卖了呢,三位掌柜的在这京城,这般年纪也不知道好不好谋营生,既是都愿意回去含饴弄孙,我倒也没了这许多顾忌,彼此之间反而好成全。这也算是善始善终吧!“
贾瓒说完,心头冷笑一声,威胁的话,谁不会说呢?
若三人果真撂挑子不干了,他了不起把铺子关了,将来典出去或是另寻了掌柜的来做,虽说损失不小,也不会比过去三年更差了。
但三人呢?贾瓒早就知道,三人都放了儿子在他的铺子里做事,一家子指着他这铺子存活,看谁狠得过谁?
三人应是想到了后果,站都站不稳了。
贾武端了茶进来,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安伯站在门边听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三个掌柜欺负大爷,看着三人被拿捏,他就放心了。
孙四同结结巴巴地道,“也不是,不是都,都要回去带孙子。”
贾瓒“哦”了一声,“也是,孙掌柜的孙子都十五了,眼瞅着也可以娶妻了。孙掌柜真是好福气啊,再熬个两年,就是四世同堂了。”
“是啊,是啊,以前儿子大了,儿子要花银子,如今孙子大了,到了孙子也要花银子的时候,哪能回去享福呢?”孙四同一紧张,嘴又瓢了。
钱大贵在一旁盯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孙四同忙住了嘴,手指头动一动,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才好。
他这嘴速大过脑速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你们是走还是留,于我而言,都没有关系。用你们的话说,都是我爹留下来的老人了,往前都是在我爹跟前立过功的,我贾家虽比不得东西二府,我也是国公爷的血脉,不念旧情的事我还做不出来。
不过,账是要算清楚的,银子是要平的。老钱要走,我也不会空手让你离开,你说家里困难,让我赏你些养老银子,这原是情理中的事,我也不会舍不得,但一码归一码,先把前事了了,再说后话。
我年纪虽小,这点子爱护尔等的心,还是有!“
卢孟望不说话了,走过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孙四同见此,也跟过去在他旁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