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青这才往地上瞄去,眼见含玉扶起的人是顾青麦。这才知道自己方地的莽撞,一时间他也吓得没有了主意,“少……少夫人,奴……奴才……”
不待沙青那语无伦次的解释说完,顾青麦气极的抓过一个妇女婆子手中的藤条,死命的抽在了沙青的背上,“我这样打你,你疼不疼啊?疼不疼啊?”
沙青不也躲,任顾青麦的藤条抽打在自己的身上,更不敢反驳。
顾青麦再度又抽了沙青一藤条,“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有能耐和其他的男人摔跤去,躲在家中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一边说着话,一边见孙二娘仍旧在抽泣着,再看孙二娘屁股的衣裤处竟是透出血迹来,顾青麦更气了,不闻不问的死命挥着手中的藤条抽打在沙青的背上。
“少夫人,不打了,别打了,饶了他吧。”
此时那孙二娘居然替自己的丈夫求着情。顾青麦不解,“我替你教训你的丈夫,你居然还替他求情?”说着话,顾青麦将手中的藤条递到含玉的手中,“接着打,打得他也出血为止。”
含玉得令,接过藤条亦是抽打起来。她平生最恨男人打女人,是以下手毫不留情。
眼见着自已的丈夫被含玉抽打,孙二娘急了,上前拉扯。奈何其余的妇女婆子们也看不惯那沙青打老婆的行为,有意无意的扯住孙二娘的手,孙二娘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丈夫的前面。一时间,孙二娘急了,急急的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
其余的人只当孙二娘闯不进去只好作罢,是以都没搭理她也没注意她,万不想孙二娘打了一桶水过来大喝一声,“再不住手,我泼水了啊。”
妇女婆子们指指点点的说着沙青的不是,人声嘈杂,含玉听得不甚真切,仍旧执行着自家小姐交给她的任务。
“住手!”
这一声,大家都听真切了。齐齐往孙二娘的方向看去。含玉方转过头,就见孙二娘一桶水往她的方向泼来。顾青麦终是练过武功的人,动作快些,再加上她离含玉最近,下意识的她一个挺身而出站在了含玉的前面。
‘哗啦,一声,整桶水将顾青麦浇成了落汤鸡。
“啊,小姐!”
“少夫人!”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在顾青麦的左右,顾青麦用手抹了抹脸,睁开凤眼,又用手拍打着衣上的水。只听那沙青怒喝一声,“你这个不知轻重的婆娘,居然敢泼少夫人?”
说着话,那沙青再度一个反手,将孙二娘抓了起来,一如方才般的反扣在他的腿上,抓起含玉丢到地上的藤条,再度抽打在孙二娘的屁股上。
一边替自家小姐拍打着身上的水,含玉一边怒回头喝道:“你还敢打?”
顾青麦苦笑着一把拉住含玉,“算了,是她自己欠揍。”她算是看清楚了,这孙二娘比谁都护着沙青,她真是多管闲事了。
含玉闻言,突想起这桶水是孙二娘为了救沙青泼的,也生气起来,“活该。不管你了。”说着话,她急急的拉着自家小姐的手,“快。这天还冷,又湿透了,好歹得换了,免得又病了。”
那些看热闹的妇女婆子们也知道孙二娘的不是,也不再劝,任由着她被沙青打,也都护着顾青麦回随园而去。
随园之中,东方随云今天倒也没有出门钓鱼打猎,却是躺在屏榻上眯眼小憩。一时间外面吵吵闹闹的,他本就浅眠,如今听到这声音有些不耐烦,起身正要喝止,擎苍急冲冲的进来,“大人,是少夫人,浑身湿透了。”
浑身湿透?东方随云由不得看看天,没下雨啊。“莫不是掉湖里了?”说着话,已是披衣下了屏榻,急急的扣好腰间玉带,鞋都来不及穿就跨出房去。一眼就见到顾青麦浑身湿透的被含玉搀扶着进了园。
“娘子,没事吧。”见顾青麦小脸苍白,东方随云急忙命含玉进去替顾青麦换装,他怒气横生的看着后面跟着的一帮婆子,“为什么不保护好夫人?”
众妇女婆子们相继跪倒在地,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是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个大概。东方随云由不得苦笑,原以为自家娘子是不小心掉到湖中去了,万不想尽是被人泼了水了。“去把孙二娘给本相传来。”
东方随云话方落地,只听一阵大哭声传来,紧接着是沙青拎着孙二娘来了,他一把将孙二娘扔在地上,自己亦是‘卟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请处罚小人,不要责怪二娘,小人已将她往死里打了。”
这个时候他居然又来卫护孙二娘?要替孙二娘担当责罚?东方随云冷笑道:“既然是这么有担当的男人,方才怎么只懂得打女人?既然你请罚,那本相依了你,来呀……”
“相爷。”里间传来顾青麦的声音,接着她继续说道:“算了,相爷,这件事是妾身的错。再说孙二娘本不是要泼妾身,妾身是替含玉挡了水。”
东方随云在朝中虽然阴狠毒辣、变化无常,但在这隐水山倒是性情随意、开朗之极。再加上这隐水山上的居户这么多年为他拼死效力,多少有些感情。如今听顾青麦劝解,是以也听进去了几分。他对沙青说道:“少夫人替你们求情,本相这次就饶了你们。只是不罚罚你们夫妻,终是难以服众。”
“谢大人,谢夫人,听凭大人、夫人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