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怜话语中满是愉悦,却没想到三人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堆木柴,齐齐蹙起了眉头。
柴棚?水井?
在这样一座显然已经废弃很久的山神庙后面竟然会有现成的干柴?!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说……这里平日也经常会有人来住宿的么?但,若当真时常会有人前来歇脚,大殿之内应该不至于落满了灰尘才是!
这其中必有~无~错~小~说~m。~QUlEDU~蹊跷!
刑真如猛然站起身来看向潘慧二人。三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与自己同样的疑虑。
潘慧当机立断,道:“刑公子随我一起去后面看看。观澜,麻烦你照顾一下盖怜。”说着,她便将小丫头推到了观澜身旁。
观澜郑重地点头应了,道:“放心。我会看顾好她。”
刑真如快步走到潘慧身旁,两人对视点头,一并往山神金像身后的那扇后门走去。
刚一走出门外,两人都直觉山风有些不对劲,立马进入了戒备状态。两人小心谨慎地往前走着,均将自己得后背留给了对方。
在这个时候潘慧已经顾不得和刑真如拉开距离,与其将后背暴露给为止的危险,还是交给刑真如妥当一点。
天色此时已是全黑,却不是那种透着幽蓝的黑,而是漆黑如墨,连星子都不曾出现一颗,更别说是月亮了。庙外的确如盖怜所说的一般有着一座柴棚和一口水井。柴棚之中的柴火堆码得整整齐齐,每一根都劈开得一般粗细长短,看木质十分新鲜,应该就是这几日劈好的干柴。水井旁搁着两只木桶,手摇木轴上的吊绳在山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晃着。
潘慧冷眼瞧着吊绳下端绑着的那个墨色铁钩,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分明觉得其中有诈,目光却好似黏在了那铁钩之上,眼珠随着那只铁钩来回转动,不多时便感到了一阵眩晕。
她心下骇然,连忙闭上双眼甩了甩头,再睁开眼时放觉得好受了一些,却也不敢再去看那只铁钩,而是继续小心地往前走着。
刑真如与潘慧本是背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并无柴棚和水井,有的只是一片看起来透着十分诡异的山林。
分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却能看到那片山林好似在往前移动,虽然很是缓慢,但是在他一双肉眼之中还是能看出那片山林在慢慢压进,而且山林之中还时不时冒出一缕缕的轻烟。轻烟分明虚无缥缈,又会时而凝结成一张张怪异的人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哭的人脸十分凄凉,笑的人脸却比哭还难看。
他不由边走边往后退。他知道潘慧就在他身后,他从一开始就分了一缕灵识在潘慧身上,为了确保她安全无恙。
潘慧的脚步不快。她如今不去看水井,眼前除了柴棚便只剩下一片荒芜的黑暗,那种仿佛连光都透不进来的黑暗让她心中很是压抑,几欲将长明灯放出来驱散掉周围的黑暗,却又不敢轻易将身形暴露出来,只能忍下。
忽而,背后被人靠了上来,潘慧一惊,直觉是刑真如撞到了她的后背,连忙转过头去,却被眼前所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同样是白色长衣,同样的飘逸长发,可却是一张她朝思暮想的脸。
潘慧直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眨了眨眼,岂料还是杜子昂的那张脸。她不由心中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谁!”
她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大师兄。她分明记得大师兄早已是黑衣白袍,只有刑真如才是一身全白。而且若这人真是大师兄,那刑真如又去了哪里?她方才分明一直感觉到刑真如就在自己身旁并未离开。
面对潘慧的突然发问,刑真如疑道:“你不认得我了?”
他并不知道潘慧如今眼中看到的其实是另外一张脸,可他却很清楚自己眼里看到的潘慧也有些奇怪。
明明还是那袭绯衣似火,但是发髻却已松散开来,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还有些许发丝在山风之中胡乱飞舞,时而落在潘慧脸颊上,时而飘到他嘴边惹得他心头轻痒。就连眸中也没有往日里的疏离,一双剪水凝眸里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妩媚,脸颊上飞红的两朵霞云更是让人一阵口干舌燥。
潘慧听到对方的声音亦是一愣。这是大师兄的声音没有错,而且这张脸也的确是大师兄的没有错,可是她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让她感觉不对了,只觉得事情变得有些奇怪了。
她此时也懒得去纠结衣服的问题了。
她只见过一次大师兄,虽说那次穿的是黑衣,并不能说明大师兄便一定只穿黑衣了,毕竟在她多年的印象之中大师兄一直是一袭白衣,翩然出尘的,上次看到其穿黑衣,她还略有些不习惯。
只是,潘慧定定看着眼前的人,秀眉微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刑真如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潘慧心中讶然,心中那一丝不安越来越重。她很想问一句大师兄方才在哪里,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在抬眼间见到大师兄的脸离得越来越近,鼻息已然喷在了她脸颊之上。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头一阵小鹿乱跳,一时间连脑子也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