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请封骤私下查戚栖桐的事。
叶清弋挥别家中小厮,跃上马背,踏上去市监所的路。
明日再去一天市监所,后日就是元旦,接连三天不必去上值,廖原的葬礼便在第二天,请柬已经送到府上了,估计也送到长平君手里了。
叶清弋将写了小祟杀人动机的信送去过后,再也没见过戚栖桐,他不知道戚栖桐会怎么利用这条线索。
正想着,街边传来脚夫和摊主的低语,说什么廖家,姑娘,叶清弋骑着大马不好靠近,想多听一会又被身后的人催促,他只好先策马离开,不过到了市监所,总算知道街上百姓在讨论的是什么了。
邓栎犹豫着:“真是这样么?等叶大人来了问问?”
“哎呀还问什么啊?”白奕骁团着蛐蛐笼,“现在街上都传开了,我就说嘛,廖原看着就不像好人,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他好色到这个程度,跟牙子勾结?那场火灾真是老天有眼了!”
范志奇最激动:“老子房里躺着个死女人,老子差点就要吃一辈子牢饭了!他倒好,干这种勾当!说得好听,不明不白死在宫里,我看他就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弄死了。”
“快快,叶大人来了!”
叶清弋把缰绳递给邓栎,大步迈进正堂:“这些消息你们从那里听来的?”
白奕骁吓得蛐蛐笼都要脱手了,“街、街上啊,都传开了……”
“是啊,”范志奇请叶清弋坐下,“您不知道?都传廖原跟牙子有勾结,掳来好多外地的貌美女子,做什么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好事,就几天前那场大火,着火的那地儿就是他藏匿女子的地方,也算是老天有眼了,廖原前天晚上死了,大人,您在宫里知道的呀!”
叶清弋知道,但怎么他们也知道?连来龙去脉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谁干的?戚栖桐?
想靠舆情让大理寺立案?让皇上过问?这几乎不可能。
东宫
砰的一声,花瓶碎了一地。
“好哇!戚祚,你可真是好样的!”太子戚裕气得头晕,跌坐在座上喘气,发冠都松了。
殿内宫人全被遣散,皇后还是怕他动静太大招人惦记,但看他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又不敢劝,去扯他手里的信纸时还要犹豫再三。
信纸被戚裕攥破了,但并不妨碍阅读,皇后一溜看下来,气得也想摔花瓶了,她抖着手中信纸:“这是真的?”
“还能有假?”戚裕后知后觉自己没了规矩,咽了咽,沉声道,“廖原之死涉及东宫,父皇都不理我了,我也着急,便让人去大理寺打听,打听不出来就只好使些手段了,要是只在这里傻傻坐着,只怕我永远都不知道戚祚那混账的把戏!”
但……皇后犹豫着:“为了争一个舞女,拐着弯子杀人?戚祚也不是这种人啊。”
“为一个舞女不值当,但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记凌辱,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况且母后没听到坊间的传闻么?”太子早就知道自己的母后有优柔寡断的毛病,但没想到她还迟钝!
“廖原与牙子勾结,囚禁女子还闹出了人命,戚祚就算不是为了那个舞女出气,他也一定要跟廖原撇清关系的,万一东窗事发,父皇难免迁怒,这不就把主意打到东宫来了么?真是好算计啊!是他自己想要廖原死,却给东宫的人递刀子——”
戚裕想起在戚祚子在父皇假装伤心模样,气得咬牙切齿:“此事本就与我无关,为何被禁足的是我,我不服,我要去找父皇!”
“裕儿!不可!”皇后拦在他面前,满头珠翠叮当作响,“现在你父皇正在殿内与大将军说话,他不会见你的,此事我们慢慢商议好么,季大人、先去问问季大人,他一定有办法!”
“他?”戚裕不为所动,推开皇后走了出去。
皇后摔得也不狠,不过发髻都给摔歪了,殿外的侍女看见要来搀扶,她顾不上站起来,推那侍女的手臂,“去,去找季学士,快去啊!”
洗霜园
洗霜园名不副实,廖鸿远发根的霜色越来越刺眼,短短两天他便老去十岁,那双眼睛浑着血色,叫戚祚不敢直视。
他伤感道:“廖大人放心,廖公子与我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自他出事以来我没有一天能够安枕,他待我亲厚,我岂会让他不得安宁?坊间的传言我都听说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保证,明日你不会再听到任何谣言。”
接着他开始细细过问葬礼的安排,缺什么物件,少什么人,让廖鸿远尽管开口,他定会倾尽全力,让廖原走好最后一程,又伴以红眼眶和白嘴唇,他是真痛心。
全须人去贺寿,躺着出宫,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廖鸿远难以释怀,抹着泪走远,可他难过归难过,还没傻透,二殿下待他如此不全是因为他与廖原相熟,而是他们廖家帮他办的事。
如廖鸿远所想,戚祚满脑子都是丹阳县的生意。
上京城内那些谣言无所谓,抓几个散布谣言的杀了便是,丹阳县的生意才是正经,如今廖原已经死了,廖鸿远看着心灰意冷很快就要不中用了,那他要快快物色新的人选赶赴丹阳县主事才是。
应付完廖鸿远,戚祚转头便看见匆匆跑来的宫人,见那宫人一脸急色,心中不安,连忙上前抓住他:“发生什么事!”
宫人气也来不及喘:“季大人请二殿下即刻去向皇上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