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烈淡淡一笑道:“那把铁剑毫无价值可言,冷老魔想要,尽可让他拿去,而那方玉佩的样品却是尊师亲自交与秦某之物,倘若此时交与相公,未免太轻视尊师的嘱托了。”
秦羽烈愿意交出铁剑,却不愿交出那玉佩的样品,使得柳南江大惑不解了。
柳南江冷笑一声,道:“如果家师知道因堡主过分着重他老人家的嘱托而贻误十三条人命,他老人家必将遗憾终生。”
秦羽烈道:“柳相公未免说得太严重,而且这方玉佩样品拿出去未必能瞒得过冷老魔,那样岂不是徒然多惹事端?”
柳南江道:“尽力而为,较之见死不救要使人心安得多。”
秦羽烈神情不禁一凛,继而轻笑道:“闻说相公安然无恙,秦某原指望要与相公把盏言欢一番,不意为了区区小事,竟然闹得如此不快,既然如此,秦某今日不再设宴,改日奉请吧!”
言下分明透露送客之意。
柳南江自然听得懂。不过,他却不愿负气一走了之,因而沉声说道:“十三条人命,怎可说是区区小事,堡主未免太忽视人命了。”
秦羽烈环目一翻道:“以相公之意,要打算如何呢?”
柳南江道:“堡主自然明白在下有图而来,绝不至于空手而去。”
秦羽烈纵声狂笑道:“哈哈!想不到一代高僧,却教出一个蛮横无理的徒儿,秦某宁愿来日向尊师负荆请罪,今日也只有得罪柳相公了。”
语声一顿,向厅外扬声道:“吩咐花管事送客。”
花锦云应声而进,向柳南江弯腰摆手,道:“柳相公请……”
凌震霄说得不错,柳南江经他饮以绿色药丸疗伤后已具有魔性,虽然服下了他精炼的中性药丸,仍难免会起杀性。
眼前情势正是如此,若在往日,柳南江绝不会轻易拔剑出鞘,而他此时却毫不思索“锵”
地一声就将寒星剑拔了出来。
他一心一意只想救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问题,同时,在他的想象中,那方玉佩的样品既是他师父交给秦羽烈的,他此时即使动武夺回,也无亏理之处。因此,长剑甫一出鞘,即一剑向秦羽烈隔桌刺出。
柳南江的原意只想先发制人,一剑制住对方,要对方将他所要的东西拿出来。
蓦在此时,忽闻一声娇叱道:“休要无礼。”
“锵”地一声,柳南江手中长剑顿时被一把晶亮的短剑格住了。
不用说,来人必是秦茹慧无疑。
秦茹慧在望鹿坡曾对柳南江攻出一剑,挑破了柳南江的前襟,现在一触之下,柳南江更觉得对方劲道很猛,却也感觉出自己的功力比之以前深厚得多。
有了这一发现,柳南江不禁胆气为之一壮,冷冷说道:“姑娘准备动武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茹慧不打算和相公动武,也不能看相公对家父动剑。”
她的言词态度都很缓和,这不禁使柳南江有些迷惑,看上去她似乎是毫无魔性的。
秦茹慧又道:“柳相公!收剑吧!此时此境动武太不相宜了。”
柳南江冷笑道:“姑娘难道不知在下长剑一出溅血方收吗?”
秦茹慧伸出左臂说道:“茹慧深愿小伤皮肉,以求息事宁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那倒不必,只望堡主答应在下的请求就行了。”
秦羽烈笑道:“你说长剑一出必溅血,如果秦某答应,你那把剑将如何回鞘?”
柳南江道:“在下自割皮肉,溅血养剑。”
秦羽烈奚落地说道:“那岂不是变成了一着苦肉之计。”
柳南江沉声道:“堡主如果逼人太甚,可能要血洗贵堡。”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柳相公!你说这句话未免太狂了吧?”
秦茹慧接着说道:“茹慧若不出面阻拦,相公此时可能早已万箭穿心了,不瞒你说,这大厅之外,埋伏了不少弓弩手。”
秦羽烈似是责怪他的女儿多嘴,暴叱道:“茹慧!你……?”
秦茹慧回身道:“爹!你的意思也不过是预为防备,并非真想置柳相公于死地,说穿了教他知难而退,岂不更好?”
柳南江听得出来秦茹慧在护他,想想望鹿坡前秦茹慧对付他那一剑,可谓心狠手辣,毫无余地,怎么又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