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烧烤很好吃,但对安腾来说少了点辣椒。
他对每个店铺的老板都说:“多放辣椒”。可辣椒的量变似乎不能引起质变,放的再多,还没有家里炒菜时的糊辣壳呛人。
这个夜市田尘来过许多次,只不过有些店铺关门,换成了另一家店,他突然有种物非人是的感觉。或许是下午在饭店里没怎么吃饱,买了两份花甲粉,一些烤串,还有三杯饮品。
安腾以往吃过的花甲总带有一些腥味,导致他一直对海鲜河鲜这种水产品敬而远之,但在S市这里,他才知道原来新鲜的海货其实并无腥味。但还是不怎么习惯吃海鲜。
“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马翔原问。
“春节之前回去吧。”
“啊,不能看烟花了诶。”
“没事,c市那边也有烟花。”
小马第二天还要上课,买的东西还没吃完,他也只好告别田尘。
“我明天回学校看看。”田尘说。
“好。”
已是子夜时分,夜市上的摊贩却没有休息,许多小店都是开到凌晨四点。街上火光冲天,但安腾在这里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烟火气息。
他们吃完东西,便回到家里。
安腾躺在沙发上,田尘正在浴室洗澡。
他细细回想这一天的经历,他本以为这些经历会让自己眼前一亮,但事实上好像并没有。
就像尘哥之前说过的,S市并不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
田尘洗完澡出来,两人细细商量着这莫约十天的计划。
“安腾,你看过海吗?”田尘问道。
“没。”
“那我们之后去奥南岛上玩怎么样?不是很远。”
“好。”
换上行李箱里带的睡衣,他们并排躺在床上,田尘手捧着书,安腾把脑袋凑过去看。
书里的书签上写着一首小诗:变成狐狸吃掉我吧。找到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我,张开充血的眼睛追我吧。我逃跑,为了让你追赶;我不时回头,确认你的身姿。轻轻跳跃,轻轻跳跃,心脏怦怦跳。耳朵直竖,我满心欢喜。
窗外的城市似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白天与夜晚的灯光都是如此明亮。
田尘关掉床头的台灯。
“尘哥,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安腾抱着他,问道。
田尘也抱着他,他们面对面。
“不想说。”
房间里很静,偶尔户外的街上会冒出车笛声,让即将睡着的安腾又醒来。
他突然感觉田尘很陌生。
他把手放在他的额头,撩起他的头发。他没有勇气去看,只敢用手指去摸,用触觉去一点点发现真相。
到一半时,他又松开手,躺了下去。
指尖还留有余温,安腾将手指凑近鼻尖,还能闻到田尘头发上的洗发水的味道。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白天睡了许久的安腾现在已经睡不下,他起床走到阳台,六楼的风不冷,他披了件外套,想抽根烟,却发现这儿没有烟。天上有些稀稀疏疏的月光,月光的银边把广袤的夜空烫出个洞,里头塞满了少年的梦想。
他回到客厅那堵贴着照片的墙前,越发觉得照片上的人很像他。他要是有勇气的话,去戳破这层纸,可他的勇气似乎全都用在了学校停电的那天夜晚,他拿走蜡烛,借了同学的打火机的那个夜晚。
早上六点多,田尘的闹钟响了,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的安腾也被惊醒。昨晚他似乎是靠在这里眯着了。
“这么早?”安腾问道。
“嗯,学校应该开门了。”田尘进卫生间洗漱,一边说道:“下午我们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