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田尘向外走去,指着不远处的一条主干道说:“这条街是进福利院的。”
“嗯。”安腾点点头,“我们还从这儿翻过墙。”
“进门儿,左边是榕树。”田尘走过来,走到榕树一旁。“这边是楼,有一个前院,中间是宿舍,后院还有个小池塘。”
“差不多。”
“原来福利院这么小啊。”回忆了一遍后的田尘突然感慨道,“小时候我感觉福利院特别大,从前院跑到后院可累了。”
“毕竟——我们都长大了。”安腾说道。
“是啊。”田尘用脚步丈量着秋千的所在地,发现小时候的脚步与现在的脚步比例他并不知晓。
“要不我爬上去看看树枝有没有被磨损的地方,有的话对应下来就是秋千。”安腾想了个法子。
“小心点。”
“放心,小时候爬过这么多次,现在还没忘呢。”
田尘在下面用手机的手电灯帮安腾照亮,他踩着树左右,双手勾着树枝,三两下就窜上了树杈上。
“太黑了我看不见。”安腾说道。
“你手机呢。”
“我放手会掉下来。”
田尘想了想,走到树下,用嘴叼着手机,抱着树干往上挪了挪。
他咬着手机,口齿不清说着:“现在呢,看得清么?”
“你凑近点。”
“再近我就掉下去了。”
安腾戴上眼镜,仔细看着。透过手机柔和的白灯,他确定不是这边。
“换个方向。”他说道。
于是两人又下了树,照着之前的方法,重新观察起右边。
“找到了。”安腾说,“你下去定位一下。”
田尘放手,来到榕树下。
“往前走。”安腾指挥道,“左边一点,对,往前,再往前一点。”
安腾激动道:“好!就这儿。”
田尘立马蹲下,用鞋子在土壤处蹭了两下做个标记。
安腾从树上跳了下来,熟练地翻身,翻过好几次墙的他已经有些习惯从高处跳下了。
他们在一旁找了两根树枝当做工具,在泥土里挖了起来。
没挖多久,一个小坑被刨了出来,他们终于见到了埋在地下的玻璃瓶。
瓶子像一个时光胶囊,带着他们回到十一年前的盛夏。
“先回家再说。”田尘说道,“身上脏得很。”
两人挖泥的手上全是污渍,安腾又打过球,一身的汗味。
他们抱着玻璃瓶,瓶子里存放了这些年来的所有悲伤与快乐,似乎像一个罐头。而现在,终于是罐头要开封的时候。
两人到了安腾家里,安腾妈妈前些天回去工作了。
抱着玻璃罐头,两人站在莲蓬头下,脱下衣服,任由温水冲洗身上的泥垢。